懂,不枉自己教導了這麼久。狗牙就是利,估計糯米以為她在跟自已玩,她越扯,他越是用力,結果一下扯狠了,連著一圈都撕了下來。蘇奈抽抽鼻子,呆在這唯一的好處就是自己衣不蔽體也沒人看得見……摸索著幫它包好傷口,覺得有些脫力,眼裡金星四冒。
糯米是小溪過年來看她時帶來的,說是有隻狗在身邊才不會無聊。當時蘇奈還極力拒絕,她喜歡這毛茸茸的小動物,可在這裡,人都吃不飽,這麼精貴的金毛犬,豈不是糟蹋。還好留下了……糯米很聰明,也很聽話,白天跟小朋友玩,晚上又有糯米陪她,生活果然充實了很多。這次要不是糯米,自己恐怕早就躺在那裡,再也沒了感知。
越來越冷,越來越餓,腦子甚至開始有些混沌,緊了緊懷裡的糯米,一點一點的敲打旁邊的石塊“上面有人麼?救救我……”,她不知道該怎樣描述自己的心情,害怕?驚慌?還有不捨……不捨得爸媽,不捨得小溪她們,還不捨得那隻深深駐紮在她心底的禽獸,怎麼辦,再也見不到他了麼?他是不是會很傷心?會不會一直傻傻的等她。都怪自己,幹嘛要在走的時候對他說什麼‘你等我’的蠢話!
還好沒把禽獸送的那塊玉佛歸還給他,原諒她的小自私,她怕身邊再沒了他的氣息,現在捏它在手,起碼還有那麼一點念想。咬著唇死死的憋過心裡一陣陣的恐慌,禽獸怎麼辦?我想你了……我連死都不怕了,可我不捨得你們,哥哥早早就不在了,要是自己也死了,媽媽會不會瘋掉。她不想懦弱,可怎麼辦呢,疼她可以忍,離別她也可以忍,但一想到死後自己連想念都不行,沒有了思維,沒有了回憶,沒有了對外界的感知,沒有了對禽獸的愛,再也見不到他了,她就難過的要死。
她忽然想起軍訓給他獻花時,陽光灑了滿地,他就如同撒旦,逆光而來,嘴角含笑,如今一想,定是寵溺萬分的。還有打掃窗臺險些跌落時他那驚恐的雙眼,桂花樹下甜蜜的吻,聽潮館內暖暖的懷抱……她不能死,因為她的禽獸在等她……
禽獸,我在這,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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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青海地震的那一刻,秦慕安覺得自己的心頓了一下沒了心跳,那個空白感讓他感到恐慌。蘇奈那小山村沒什麼訊號,手機基本用不上,村裡也僅有村長那安了電話,他一直存著號碼,卻從來不敢去打擾。今天第一次要播那電話,他竟空落落的,手抖到手機都捏不穩了。顫顫的播出,佔線,還是佔線……也許,他們那沒事呢?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匆匆訂了離那裡最近的機票。上飛機前小溪給他打了個電話,瞬間將他的堅硬壁壘統統擊垮。小溪的聲音滿是哭腔,她話都連不成句“秦,秦慕安,我看新聞說,蘇奈那個小山村,基本,基本上;全塌了……整個村都沒了,怎麼辦?怎麼辦?”她哽咽了一下,“蘇奈,蘇奈還在裡面,我問了記者那邊的熟人,封鎖了,封鎖了,都進不去,怎麼辦?”
他的腦子嗡的一片全空了。什麼叫都沒了!什麼叫全塌了,沒有他的同意,她不能死!她說讓他等她的!他看到了!他在等!誰都不能失約,誰都不能阻止!蘇凜也不行!
他活了這麼久,第一次利用了秦司令這道令牌。
秦慕安一直以為剛才那已經算是自己極限,跟著特種部隊到達重災區時,他才真正明白,什麼叫荒涼,什麼叫心如死灰……大片大片的廢墟,僅有唯一倖免的一兩座岌岌可危的房子,到處有幸存者在哭嚷著找尋自己的家人,橫七豎八的屍體。可是,我的小奈,你在哪裡?
救援部隊還沒到達她所在的那個小山村,本來路就難走,現在更是被引發的滑坡泥石流堵得難以行進。秦慕安申請單獨上山救助,秦司令對他大吼“你是以什麼身份來的!你是來這裡救人的不是去送死的!組織上有安排,你是想脫離部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