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馬含光幫她沐浴完畢,換了那柔軟輕薄的便服,解了長髮,燈下取出黃金所制、翡翠瑪瑙鑲嵌的合巹杯,手臂相挽飲下交杯酒。
伍雀磬燈火通明處望著那眼前人,兩世輪迴,只覺這一刻是如此纏綿哀怨感天動地。
四字概括,便是來之不易。
馬含光接了她的空杯放下,始終平靜而柔和地回應她的注視。“我老了,”他問,“師姐介意麼?”
伍雀磬搖頭,光影裡的男子眉目清俊,膚白如玉,唇上一點薄紅,引得她勾唇輕吻。
“誰說老,”她邊吻邊道,“男子三十而立,此刻才正是大好年華。”
馬含光笑著回應了她,將她接來懷中斜坐於腿上,手指輕托住她的臉,靈巧的舌頭探入她的口中,慢慢地舔舐、輕吮,與她的互相攪纏。
伍雀磬連做夢都夢到過如此場景,自然頃刻間腦中便生出一股渴望,鼻息裡撥出那美酒的芳香,咬住馬含光的舌頭往外拉扯。那舌頭帶著微溫與甘甜的味道,更甚世間的百味珍饈,伍雀磬飢渴太久,只覺從未嘗過如此可口的美味,吻得賣力又忘情,可越是吞噬就越是不足,她幾乎要將馬含光的整條舌頭吞吃入腹,忽於此時,那人的手指褪去了她肩上的最後一層薄衫。
伍雀磬驟醒,猛地將人推開,且刻意往他身下望去一眼,看不出端倪,才狠吸一口氣道:“不行!你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她這話問得何其欠底氣,誰撩撥的誰不言而喻,可馬含光也只稍稍理了那凌亂的衣衫,笑道:“是啊,我答應過師姐的。”
伍雀磬轉去一旁玩那桌上的燭火,有些訕訕,好一場洞房花燭夜,真是平淡又煎熬。
馬含光靠過來,問她:“師姐何故悶悶不樂?”
伍雀磬嚇得一顫,起身去將人往門外推:“今夜分房睡,外間還不知會出何變故,但無論出何變故,至少得保持清醒。”
馬含光笑言讓她寬心:“那些人礙不著你我半分。”
“他們是礙不著我,但是你礙著我了。”說話間已將人推去門外,“今晚不怪你,是我不把持,聽話,乖,去側殿睡,有事再來喚我。”
馬含光砰一聲被她關在門外,那“砰”一聲有多大,就代表了伍雀磬有多驚恐於自己的不自律。
馬含光笑了笑,在殿外篤篤篤地叩門。
伍雀磬一把拉開了門,馬含光張了張口,“師姐”二字都未喚出,被她一床被子丟來懷中。
“龍鳳被,蓋它睡。”
砰——再次被隔絕門外。
馬含光垂眸笑,難忍,至少證明相愛,他有位愛她的師姐,願忍那新婚之夜的孤枕獨眠。
彼端,伍雀磬全身無力地退回了內殿,望了眼四處通紅喜氣的裝點,嘆了聲氣,走至床畔仰身倒了下去。
“好漫長。”伍雀磬自語著翻了個身,但想到一時忍耐是為了來日方長,心中終究釋然幾分。
未幾,叩門聲又起,篤篤篤,輕柔又篤定,像馬含光每回笑著望她的眼神。
伍雀磬開門,吸氣問:“又怎麼了?”
馬含光手中執棋盤,示意了另外的黑白子,笑得春風拂面,讓人難以拒絕:“大喜之日,總不能讓師姐獨守空幃,下盤棋,你我不談其他?”
伍雀磬覺得合理,左右瞧了瞧,再無人能比他師弟更正人君子,遂將人請入了房。
初時便是下棋,但不知怎的下著下著就將二人的手繞到了一起,這回不怪她,馬含光把人打橫一抱上了床,伍雀磬被她箍在懷裡窮翻騰:“快放手,不能圓房!”
“旁日也就算了,”馬含光含她耳珠,“今夜是你我洞房花燭,難道日後回首,就只記得這徹夜的難耐與無眠?”
“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