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還好人沒事,可躺在地上便睡著了。”
秦念簡直不堪。她其實並不知曉秦愈的酒量,想著一眾人熟識,又有白琅這種性子冷的看著,秦愈總不會太過胡鬧。可現下看來,秦愈胡鬧的水平已然到了白琅也束手無策的地步了。你可以盯著他不教他調戲歌姬舞女,可以看住他不教他番強偷摘人家的花,可以拽住他不讓他和旁的少年爭吵乃至動手……但你怎麼能堵著他的嘴?
一想到自家兄長那堪稱天打雷劈的歌喉,秦念便能想到阿爺生著悶氣卻也不能將這逆子活活打死的模樣……如今府上再也沒有她這幼妹來安撫阿爺了,只怕今日秦愈回去也很有的一壺來喝。
然而面子上,她還是要嗔著道一句:“有你這做妹婿的在,也不說給他堵了嘴,塞進車裡去……”
白琅一怔,卻是笑了:“我還真不曾想過這麼一手,確是個好法子。下回他再鬧起來,我便叫人將他捆了,往車裡頭一丟。改日若是問起,我便說是我夫人的意思。”
秦念笑著捶他,道:“沒有你這般挑撥人的!”
白琅就手拽住了她手腕,不說話,眼光中卻分明閃爍著什麼東西。
一個月了……是時候了。
秦念心知肚明,由著他攥著手腕子。他掌心的溫度和武器摩擦出的硬繭,觸感熟悉,叫她的心一點點化下去,如溪流涓滴。
白琅終於站了起來,卻是將她一把抱起,向臥榻過去。秦念悄聲問道:“我是輕了,還是重了?”
“輕了。”白琅答得毫不猶疑,秦念卻瞪他一眼,道:“怎的會?我這段日子吃了那麼多東西……”
“那麼,大概因為我攢了太多的力氣。”白琅這話出口之時,秦念一怔便將臉從髮際紅到了耳根,而白琅臉頰上也分明添了幾分紅。
到底還不是個能收發自如地調戲人的……
第二日,秦念進宮的時候,臉色很是粉潤。由是,當她凝重地向秦皇后表示徐三娘竟然想進宮實在太討厭的時候,連秦皇后都笑了。
“你果然過得太過平順了,這種事兒都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秦皇后說話的聲音素來不大,溫溫雅雅的,只是沒有人知曉,這般的溫雅是因為家教良好,還是身子不那麼舒坦……
“我這不是替阿姊不快麼?”秦念道:“那徐三孃的人品敗壞,單是詩文寫得好,便了不起了?無非是想蹭到宮中來,藉著才女的名頭,叫聖人留個好心思,今後身份多半比嫁了旁人要高。”
“單是詩文寫得好,自然不會了不起。”秦皇后對秦念與徐三孃的那些個新仇舊恨,知曉得極其清晰,到底她還有個弟媳名喚崔窈的是京城聞名的事事通。見秦念不甘不願,她倒是平靜的很:“倘若真論上詩文,京中的好人家女兒,又怎麼會都輸給她了?她不過是……”
秦念眼巴巴地等阿姊的評價,然而秦皇后笑了笑,便把很可能顯得刻薄的後半句給收回來了。見得七妹那焦急的眼神,也不過道:“她若是收斂些,這一世該當過得不錯。如今這般張揚……成不成都叫人指戳。又不是平康里坊的都知,女兒家寫的那些個東西,真真不該傳到男子們中看的。那不是貴人的行事。”
秦皇后的言語說得平靜,然而秦念聽著,心中便有了些譜。
她這阿姊,與皇帝表兄的心意,十次之中倒是有七八次是相同的。秦願這樣想,聖人的看法多半也出入不大。若是徐三娘得寵呢,聖人對她的詩文散佈民間一事多半會心有芥蒂,若是不得寵……不得寵那還有什麼好說的?落魄的妃嬪,別說心裡頭苦,連外頭的風光都不會有。
她還擔心徐三娘進宮會叫阿姊添了煩心,現下看來,徐三娘同世家出身的貴女之間,水平簡直是判若雲泥。
秦念自己笑了笑,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