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
見他點頭,秦念不由失笑,道:“就為了這個麼……你是將軍啊,難不成是因為捨不得妻兒,方這樣不願?”
白琅卻又不言語了,彷彿是想了很長一陣子,突然道:“聖人待你如何?”
秦念吃了一驚,道:“怎的問起這個來?他是我姊丈,又是表兄,平素待我……說起來是君上,其實倒也像是兄長了。”
她答是答了,心裡頭卻還迷混著。白琅這一句,同先前的話,似是全無關聯啊。
“他要你隨我一起去。”白琅彷彿看出她詫異,補充道:“說是隨我出征,但你……”
“什麼?”秦念這一回是真的掩蓋不住面上的驚詫了——落鳳郡那地方,她從回來了便不想再去了!北地寒冷乾燥,她雖不是個嬌滴滴的水人兒,卻也不大喜歡在那裡待著。
更何況,這一回去可不是嬉遊,是去平叛啊。點京城十二衛的將軍出去作戰自然是常見的,可把將軍夫人也點了一道隨軍,算是什麼事兒?
她那姊丈,她那表兄,這算動的什麼心思!難不成能說是看著他們兩個好得蜜裡調油,不忍心將這一雙小夫婦拆得天南海北不相見麼。
以秦唸的見識,若是叫將軍領軍出征,做君王的放不下心,就該將他家眷留在京中。這表兄可好,反其道而行之……
“聖人這樣說,我自然不能違旨。”白琅道:“但我著實想不透,他要你隨著去那北地苦寒之所做什麼?你比旁的女子是要英勇些,但……”
他這樣問,秦念又哪兒能想的通透?她並不太瞭解這一位天下至尊的表兄,可想來皇帝做久了,也不該是個想起一樁是一樁的人物……他要自己去落鳳郡,此事與舊例不合,那麼一定是深思熟慮了才決定的。
但是,他做出這樣決定的一整個過程,都瞞著她阿姊的嗎?不然,阿姊怎麼會不同自己說呢?
秦念突然便覺得身上隱約出了點兒冷汗。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心虛的地方,但聖人有事瞞著她阿姊,這多半便不是什麼好事兒。
而她這樣的出身,對於涉及了行軍打仗的事兒,原本便有些不一樣的敏銳。
她突然便想起阿姊對徐氏的那些話語,心中益發覺得有些虛。難道……聖人已然有心思抬舉徐氏來壓壓秦家的軍中的不二風頭了?否則這些事兒,怎麼都趕到一起去了呢。可即便聖人有這樣的考慮,也不該叫自己隨軍啊。她秦念有多大本事,去了落鳳郡還是留在京中,對時局能有多大影響?
榻角上金鴨爐內閃著微微燭光,這光色映照著這一雙夫婦的面容,兩個人都在想事兒,卻都想不出個頭緒,沒法子言語。
到底還是白琅打破了沉默,道:“咱們兩個出去,孩兒還得託付到翼國公府裡頭去。依聖人的旨意,三日之後便須出征了,時間緊迫得很,你明日須得回翼國公府,同那邊交託個清楚。”
秦念自然知曉“交託個清楚”是怎樣的意思,便輕聲應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心裡頭纏繞著一線沒來由的煩悶與委屈,想了好一陣子,還是伏向白琅胸前,道“郎君,我心裡彆扭得很……聖人該不會是因為嫌棄秦家才……”
“他要是嫌棄秦家,便不會要你堂兄做主將了。”白琅道:“再者,便是真的有心思,也不該從你下手。你夫婿又不是什麼大人物,區區五品武將,將你弄出京城,也不見得有什麼好壞……”
他說的話,秦念又何嘗不明白?然而目下連白琅也只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