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這樣的副教授，一年的正職收入，到手也就十萬塊錢；出去給人做講座，參加活動，有明文規定，一次最高也超不過兩千，大多都是百塊錢；那個學者培養計劃，一年八萬，連續給三年。

想要賺錢，只有兩條路子，要麼從科研經費裡摳出來一部分，要麼就是出重大成果。

前者陸行舟不屑做，後者嘛，他研究的資料探勘方向，在國內尚屬前沿冷門學科，科研經費本來就不多，想要出成果更是難上加難。

顧名思義，資料探勘也好，大資料也罷，基礎都是海量的相關資料。學校實驗室裡從哪來這些資料？

雖然同樣是冷門，研究人工智慧的李明然好歹還能做個軟體什麼的，進行商業應用，而資料探勘目前完全是出於科研階段。

人人都要養家餬口，誰都想老婆孩子過得好點，科學家也不是聖人，在過日子方面，可能還不如普通人會精打細算，於是透過李明然的介紹，被老趙挖來資料中心實際主持工作。

一年三十萬年薪，每年根據科研成果酌情遞增，送了一套複式房子一輛皇冠轎車，三年後產權全部歸陸行舟。

對於人才和個人享受，老趙一向捨得花錢，錢這個東西只要能花對地方，一定可以創造更多的回報。

資料中心三方代表，百度和騰訊派來的兩個專家，和趙澤君見面儀式性的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回歸了各自的工作崗位。全程參觀考察，就由陸行舟陪同。

「目前資料中心員工一共48人，其中科研人員42人，平均學歷超過碩士研究生，四個機房全部按照國家保密條例中最嚴格的絕密方式管控，三個事業部，分別負責資料蒐集，建模和應用修正，一個總控組，全域性掌控，制定計劃和組織施行……」

陸行舟用胸卡和指紋刷開了控制室的大門，進門後幾個人關閉手機放在訊號頻閉的袋子裡，然後登記資訊。

陸行舟在大螢幕上，演示了幾個資料分析模型的成果，趙澤君問：「去年的使用者購物模式分析，進行得怎麼樣了？」

「根據一個使用者常在網上搜尋內容，已經可以做到篩選推送，比如……」

陸行舟調出幾條記錄，點開其中的一條放大。

一名部落格使用者，最近兩天內，在百度上搜尋了三次『襯衫』關鍵字，在部落格中，訪問了幾個明星的部落格……

資料中心可以透過騰訊qq和部落格的彈窗，向他推送在網路上利用蜘蛛抓取，找到的『明星同款』商品。

「技術上已經初步取得了成功，但目前僅僅在實驗階段，必須獲得百度騰訊和我們澤聯科三家同時授權，才能投入實際應用。」陸行舟說。

「如果我指定只推送某個網站的商品，行不行？」趙澤君問。

「可以，從技術上來說，反而更簡單和準確。」陸行舟點點頭，補充說：「如果能長時間的收集資料，我們還可以判斷出一個使用者的『個人性格傾向和愛好』，比如有的人喜歡古典的東西，有的人喜歡現代的，有的人關注八卦，那我們可以不定時的向他推送相關資訊，不限於商品，還有新聞、資訊等等……

換而言之，隨著網路不斷的普及，在生活中佔有的位置越來越重要，等這項技術趨於成熟後，我們完全可以做到改變一個人對於世界的認識。我們想讓一個人的網路世界是什麼樣的，他的網路世界就是什麼樣的。」

老趙忽然想到不知道誰說的一句話，在網路時代，普通人是沒有自己的思想的，他們所想的，他們所見的，只是幕後的那些人，希望他們看見的和想的。

在階層上，普通人將淪為真正的底層，所有的一切，都將受到幕後的上層不知不覺的影響和改造，連思想都不例外。

現代化社會中的奴隸和奴隸主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