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劍虹已經答應了老同學,卻是拉不下這個面子,道:「是不是白忙,也得忙了才知道。總結下週二就別安排什麼事了啊。」
「知道啦!」何如月溜回了自己房間。
…
第二天一上班,何如月就開始著手做宣傳海報,拿昨天採集到的一些案例,改頭換面。名字麼,全用化名;案發城市麼,也給換一換。
最重要的,其中兩個案例被何如月直接實行了「槍斃」。
經過一番妙筆生花,案例寫得像故事一樣,十分具有可讀性。何如月很滿意,給趙土龍看。
不明真相的趙土龍一看,當即就嚇到了:「哦喲,這麼可怕,還會槍斃的啊?」
「當然啊,現在可是嚴打。」
這倒是,嚴打期間,本來判決就比平常要從嚴從重。而且看看這些案例都是外地,有些還十分遙遠,趙土龍十分真誠:「何幹事收集這些案例真是費心了,十分有教育意義。」
可不,連你都嚇到了,就不信嚇不到那些沒文化的。
當即去宣傳科拿了大紙,趙土龍開始用毛筆謄寫案情,整整謄了一上午,終於幾張大紙都寫得滿滿當當。
他還挺有心得,把「槍斃」之類的字眼,著重用紅色墨水勾出來。
何如月欣賞了一遍,又拿毛筆蘸了蘸紅黑水,在第一張大紙的左上角,畫了一個超醒目的紅色炸`彈形狀,十分威武霸氣,很是衝擊眼球。
宣傳科的同志也不負眾望,居然趕在食堂開飯前,就把宣傳欄給換上了。
好傢夥,這招狠。來吃飯的職工一看宣傳欄換了新內容,都湊過來看熱鬧。
也怪這年頭沒啥娛樂。
沒電視沒手機,報紙倒是有,但一個車間就那麼幾份,而且好多人識的字還不多。
所以這裡的人們是很愛宣傳欄的。他們當真會認真看。
「打老婆沒出息,打老婆要槍斃……哎呀,這是什麼啊?」
「打老婆是慫包,打老婆要坐牢。」
「這個人槍斃了,這個,老婆被打斷了腿,他就被槍斃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這上面都寫了,晉省某縣一農民……你看看,連名字都有,還會有假?」
「你個豬狗,你上次打老婆了,你小心點。」
「放屁,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我在街上碰到你老婆,她跟我說的。」
「我槽,這死女佬還敢往外說!看我回去不揍死她!」
「打老婆沒出息,打老婆要槍斃……」又擠進來一個人念標題,並且好奇瞭望了一眼跳腳的那位。
那位頓時不敢跳了,一瞪眼:「看我幹嘛,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你沒打老婆你怕什麼,怎麼覺得你心虛呢?」
幾個女職工鄙夷地望著他們:「看看,多念幾遍,不要當自己渾身本事哦,再敢打人,要槍斃的哦。」
擠在人堆裡的鄭阿榮嚇出一身冷汗。
昨天還只是被開除,今天就差點被槍斃,怎麼還越來越嚴重了?
一哆嗦,頓時覺得自己打老婆這個事,大概也許可能是被黨`中央盯上了?
食堂裡,劉明麗和何如月已經快吃完了。
今天倒不是她們插隊,而是何如月為了觀察宣傳效果,來得特別早。
二人吃完飯,去水龍頭那兒洗飯盒。
「效果還真不錯,好多人看啊。」劉明麗道。
何如月:「首先得改變他們觀念,別覺得在家裡耀武揚威是個光彩的事。」
劉明麗攪乾布片,抹乾飯盒,又把筷子蓋進去,道:「怎麼覺得工會工作比醫務工作還煩呢。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