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子下,睡的就是豐峻啊。
「何同志?」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嚇得何如月差點直接從門上掉下。
轉身一看,身後站著一個戴鴨舌帽的中年男人,生臉。但在中年男人後邊,卻是一臉關切的何舒桓和接站的施向志。
何如月認出了男人的聲音。
「李處長?」她問。
男人點點頭,伸出手:「李玉海。」
二人握了握手,何如月道:「護士說現在特級護理,還不能探視,我要去找邢主任問問病情。」
李玉海道:「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聽聽豐峻同志的病情進展。」
醫生辦公室不能一擁而進,何如月道:「爸,我和李處長一起去,你在這兒等我?」
何舒桓點點頭:「如月你別著急,定心點啊。」
邢主任就是前晚給何如月打電話的那位醫生,說豐峻送來時失血過多是昏迷狀態,那一刀刺得很深,刺穿了他的臟器。農業廳領導親自打電話,請求一定要竭盡全力搶救,昨天上午全省最好的專家團隊為豐峻做了會診,由院長親自主刀動的手術。
手術很成功,但術後還需要挺過感染關。到下午三點,就是術後滿二十四小時,到時候視情況可以接受親屬探視。
何如月大致聽懂了,點點頭謝過邢主任,然後跟李玉海一起退出辦公室。
站在走廊上,何如月低聲問:「李處長,豐峻為什麼受傷?」
李玉海摘下鴨舌鴨,下意識地捏著帽邊轉圈:「是這樣,我們局長下鄉考察,不想碰上其中兩個村的村民為了私人恩怨械鬥,豐峻同志正好在現場,他是為了保護我局長受的傷。我代表局長先感謝豐峻同志的見義勇為,豐峻同志的醫藥費,我們會負責的!」
話說得有些模糊,像是抹去了什麼重要資訊。
但豐峻是因為救人而受傷,這一點無疑。
在火車上,何舒桓反覆關照,強龍壓不過地龍蛇,在別人的地盤,不能操之過急。雖然何如月聽出來李玉海的遮掩,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等豐峻醒來,真相自然就水落石出。農業廳肯負責,這個比較重要。
但,何如月也不會完全沒有態度。
她眼角自然而然地流出一滴淚珠:「豐峻可是特種兵出身,他身手很好的,打架從不會輸,能傷到他,必不是一般的人,希望你們公安局嚴懲此人!」
李玉海一聽,臉色頓變。
他將豐峻送來醫院時,翻過他的包,看到了那張介紹信,才知道他是中吳柴油機廠派來和省農業廳談業務的銷售員。
至於豐峻本身的經歷,他是一無所知。
原來這小夥子居然是特種兵出身,李玉海十分震驚。
震驚之下,他也感受到了壓力,於是道:「這個何同志放心,我們這邊一定會妥善處理。絕不會放過壞人。」
見何如月不說話,李玉海又道:「要下午三點才能確定是不是可以探視,要不,我先你們回招待所?我們已經安排好招待所,就在醫院旁邊,方便你們照顧病人。」
想得倒很周到。
但越是周到,總顯得越是有貓膩。
何如月卻不想走,豐峻跟她只隔著一堵牆、一扇門,她說什麼也不會走。
「麻煩你們把我爸先帶招待所去吧,我在這兒等。」
李玉海驚了:「現在還不到十一點,難道何同志在這兒坐等四五個小時?不行不行,要不我帶你們去吃個飯?」
何如月很固執,搖搖頭。
然後走到何舒桓跟前:「爸,讓李處長先帶你去招待所安頓。醫生說下午三點視情探視,我想在這兒等。」
李玉海還挺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