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沒你說的這麼糟,那種出身,想必也是個苦孩子。”
衛芹若有所思的看著薄嗣承,眼神越來越冰冷。
***
漠北來接孩子,發現夏眠一整晚都有些不對勁,臨走的時候夏眠把他和亦楠送到樓下,孩子已經趴在漠北肩膀上睡著了,兩人說話聲音刻意壓得低低的。
“有心事?”
面對漠北擔憂的詢問,夏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搖了搖頭後小聲說:“今天孩子又吵著找媽媽了。”
漠北也沉默著,兩人安靜的往前走,夜晚的微風徐徐拂過面頰,卻沒能讓夏眠雜亂的心情平靜些許。
漠北忽然駐足原地,挺拔的身姿灑下頎長的陰影,擋住了大片刺眼的昏黃光暈。他沉沉看著夏眠,聲音在夜晚的冷空氣裡充滿磁性:“夏眠,等事情結束,我們結婚吧?”
夏眠錯愕的抬起頭,看進他專注認真的眼底。
漠北微微揚起笑意,在暖色的路燈下看起來好像英俊的王子,說的話也誘惑至極:“這樣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亦楠在一起,就算薄家將來知道孩子是薄槿晏的,他也搶不走了。”
夏眠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一天好像都在做夢一樣,被兩個男人表達愛意,還被求婚。
自己愛的,和愛自己的男人。
聰明的女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可惜她足夠聰明,也足夠理智,卻依舊彷徨無措,漠北給出的理由太誘人,她不是不心動,而且這個男人這麼多年來為她無條件付出的,她更是無法不動容。
但是,每次想要走出那一步卻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少什麼呢?婚姻不就是有人願意寵你,有人願意疼你就夠了嗎?
更何況,漠北那麼疼亦楠。
夏眠無端就記起自己懷孕被趕出薄家,那時候漠北陪她去醫院做人流,她已經躺在手術檯上了,聽著靜謐的手術室裡冰涼器械的碰撞聲響,那清脆的一聲聲碰撞讓她那顆死寂的內心忽然生出了不捨和心疼。
好像靈魂深處的某些東西正一點一滴流逝掉。
她猛然從手術檯上彈坐起來,□的下…體難堪又羞恥的暴…露在婦科醫生面前,那醫生好像在看一個殺人犯般冷漠的睨著她,語氣也涼得徹骨:“手術要開始了,躺下。”
滿頭的汗水將夏眠兩鬢的長髮一縷縷浸溼了,她臉色發白的小聲說著:“對不起,我、我不做了。”
醫生安靜的看了她幾秒,語氣總算沒那麼機械化了:“想明白了?”
夏眠用力點了點頭,雙手顫抖著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裡有她第一次情動的證據,即便那個男人不屑要她,她還是希望這個孩子平安的來到這個世界上。
她太孤單了,五歲就失去了父母,親情於她而言是陌生又渴望的存在,她要這個孩子,與他的父親是誰無關,只因為……這是她生命的另一種延續。
為了復仇要隱瞞身份,也害怕有朝一日亦楠的身份被薄家發現,亦楠很小就被漠北帶走交給了程媽撫養。
那麼小的孩子,沒吃過母乳,沒享受過母愛,他長第一顆牙、第一次翻身、就連會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夏眠都沒在身邊。
每次聽到孩子說想念母親,想找親生媽媽,夏眠的心都疼得受不了。
自己的兒子就在眼前,卻無法相認,這種痛苦簡直比凌遲還要痛苦,夏眠這輩子最痛苦的兩件事,第一件是親眼看著母親在自己面前死去,第二件,便是對兒子撒了謊。
她不是個合格的母親,但她是個合格的女兒。
正因為做了母親她才更加無法容忍自己的媽媽無端冤死,所以,“母親”和“女兒”的身份,她只能做好其一了……
當漠北提出這麼有誘惑力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