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心笑吟吟地啾著他。
“還有,我肝火好得很。”
“好。”她好脾氣地點點頭。
“還有,那個笨蛋根本就不值得我發脾氣!”
“行。”她從善如流的同意。
然而,他到底想騙誰啊?
不提東施施猶可,一提到她,駱揚又開始煩躁難當、渾身不對勁了起來。
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認——
自昨晚到今晨,他心口一直沉甸甸的,就是不由自主地牽掛著一件事、一個人……
一早的內膳房仍是熱鬧忙碌的狀態,駱揚緩緩踏入,御廚們忙得滿頭是汗,不忘向他躬身敬喚:“總御廚長早!”
“嗯,辛苦了。”他負著手走近,一如往常地巡視監督著,偶爾提點一下熬狀元鮮粥的御廚,要細心看顧灶火,緩著攪拌,方能煮出一鍋濃稠鮮香、滑口不膩的好粥。
驀地,駱揚瞥見臺子上那條被橫剖開的草魚,剖得歪歪斜斜,魚肉破碎,他目光一凜,口氣冷厲了起來,“那是誰殺的魚?”
“呃……”御廚們聞言大驚,急忙否認。
“不,不是我。”
“也不是我,我敢發誓!”
“總御廚長明察,屬下刀工一向不好,可也沒有那麼差勁呀!”
“是誰的‘好刀法’ ?”他眸光如閃電地緩緩掃視過眾人,冷哼一聲,“我竟不知御膳房內幾時出了這麼個‘天才’ ?”廚藝層級進階素來嚴格,新學徒拜師學藝要掃地洗菜三年方能握刀,握刀三年才能碰勺;而御膳房內,廚役學徒不能妄自碰刀、煮食,違者一律逐出宮外。
可是今日竟有人大膽動刀殺魚,還殺得這麼醜!
簡直是丟盡了御膳房的臉!
內膳房內氣氛僵凝如冰窖,眾人滿臉驚恐,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完了,究竟是哪個不要命的犯下這等大忌?
“對不起……魚是我殺的……”一個小小的聲音怯怯地在角落響起。
眾人倒抽了口涼氣,不敢置信!且滿眼同情!地望向她。
駱揚冷峻臉色微微一怔。“是你?”
東施施勉強擠出一絲笑,笑意卻隨即凋零不見,手足無措地站了出來。
“我……我也很想把牠殺得很漂亮……給牠個痛快……可是這宮裡的刀我用得比較不稱手……對不起。”
“真是你殺的魚?”他直直看著她。
她努力想嚥下反胃感,想忽略還淡淡飄散在鼻端的血腥氣,小手緊緊揪著裙角,點了點頭。
駱揚目光深鎖著她泣然欲泣卻又努力佯裝勇敢的小臉,不發一語,胸口卻沒來由的一緊,心臟微微糾結起來。
他知道,殺那條大草魚對她來說有多麼地艱難。
駱揚凌厲的眼神不禁柔和了下來。
“魚我殺得不好,但是我把一大蘿筐的蘿蔔都切絲了,是真的切成了細絲,你要不要檢檢視看?”她臉上難掩一絲央求盼望之色。
他沉默著。
老盧忍不住跳出來替她說話。“總御廚長,東姑娘的蘿蔔絲切得很好呢,雖說她平常在家裡用的是專門的小菜刀,咱宮裡的菜刀又大又厚又重,所以不怎麼熟手,可她還是努力克服了這個問題,練習到手指頭都腫了、磨破了皮……您瞧,這小山似的漂亮細絲都是她切出來的呢?”
“是啊是啊,東姑娘替我們切了這麼多細絲,正好給我們包蘿蔔絲餅用。”
“那個……總御廚長,東姑娘雖然魚殺得不好,可切完了那一大蘿筐的蘿蔔,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您就別怪她了,好不好?”
“何況她也不是在咱御膳房裡當差的,摸刀應該不算違規吧?”幾名老御廚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