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入一家農舍中去。
那暗樁發覺伍明珠只是一個小童,而且行入農舍中去,只這是村童晚歸,未放在心上。
伍明珠在農舍暗影中隱藏了片刻,才悄然繞道而行。
趕到和井望天會會之處,已經晚了半個更次。
一路上小心觀察,未見有跟蹤之人。
這一日,趕到了黃山,兩人又改了裝束,井望天扮成一個老樵夫,伍明珠恢復了女裝,梳著兩條大辮子,穿一身上有花衣服。雖然穿了花衣眼,卻是很舊,顯出是生長黃山的村女。
趕到棲鶴潭,是近午時分。
棲鶴潭不算太大,但也不小,水面有二十畝方圓,潭水清澈,四面環山,東北兩面,崖壁如削,數十道流泉順山而下,流放潭中。
潭畔生滿了青草,雜著不知名的盛放山花。
潭西邊距山較遠,是一片古奇的松林,上面有千頭棲鶴,青白交映中,和以不停轉動的鶴頂紅冠,匯聚成一幅絕佳的山水松鶴圖。
四顧無人,伍明珠才長長吁一口氣,道:“二叔,好幽美的棲鶴潭,山水如畫,松鶴相得。”
井望天卻是面色嚴肅,道:“珠兒,是不是太靜了些?”
伍明珠道:“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那百道流泉,湍飛而下,水聲鏘然,只增加了棲鶴潭一些生氣,卻無法破壞這份的靜的美,自然造化之奇,實非人工能及……”
井望天搖搖頭,道:“明珠,我說的不是這個,十年前我到此地時,潭裡總有二三小舟,盪漾水波,漁人垂釣其間,而且地面懸崖下還有一座茅舍,汲泉煮茶,以供遊客,十年後,應該更加熱鬧才是,怎的如今茅舍失蹤,漁舟不見?”
伍明珠呆了一呆,道:“這就有些奇怪了,這樣一個好去處,山道又非崎嶇難行,是應該有遊客……”
井重天接道:“明珠,快!咱們到南面看看去。”一面放步而行。
伍明珠緊隨在後,一面低聲吟道:“湖畔南角斷崖下,青松西側有清泉。”
棲鶴潭西面有松,而且是千株成林,但南角處松卻不多。
南面山坡較平坦,斷崖只有一處。
井望天和伍明珠,很快的找到了那處斷崖。
先看到西側一棵青松,然後聽到了淙淙流水聲。
伍明珠還積存的疑問,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大哥雙目睹了,他怎麼看到這潭畔的青松,和松下的清泉呢?”
井望天一時間還未想出箇中內情,笑一笑,道:“明珠,你想到了什麼?”
伍明珠道:“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大哥留下的血書,上面字跡,分明是他在雙目盡盲之後所寫,為什麼他能見到青松流泉,現在我明白了,他先聽到泉水聲,行了過去,摸到了那株青松……”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咱們過去瞧瞧去吧!”
那青松就在兩人身側丈餘處。轉瞬即至。
只見那青松下,一片石巖之中,流出來一道泉水。
松下青草過膝,那泉水又不大,如是聽不到水聲,稍存大意,根本就不會發覺那松樹下會有這一道山泉。
千年滴水穿金石,那水泉雖然不大,但由經年累月地流出來,在那岩石之下,也形成了一個水坑,約有缸大小,深約兩尺,清澈見底。
伍明珠雙目凝注在山泉之上,瞧了良久,低聲道:“二叔,大哥遺書中所說,就是這一道山泉了。”
井望天道:“這青松四周,只有這一道山泉,左右五丈內,也只有這一棵青松。”
伍明珠道:“大哥聽到山泉行過來,摸到了那株巨松,一定是在盲目之後的事,問題是,他那時是否已受了傷。”
井望天道:“那字跡分明是受傷之後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