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不能回去!”寧檬彷彿是真的亂套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念著這句話。
“不管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們都必須回去!這件事真的不是很簡單,無論是你的安全還是顧承軒的安全都必須得到保障。”寧智言急匆匆地撿起被扔在床上的手機,給寧智文打了電話過去商量。
寧檬越想越慌,想要給顧承軒打電話卻又害怕耽誤他出任務,急得將十根手指頭的指甲咬得光溜溜的。寧智言沉著臉走回房間了。寧檬在浴室裡用冷水洗了洗臉,想來想去,還是將電話打到了易大隊長家裡。
“喂。”
“易大隊長,我是小九,不好意思啊,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寧檬略有些尷尬地說。
“哦,是弟妹啊……”易大隊長嘿嘿地笑了兩聲,問,“有什麼事麼?”
“呃……你能告訴我顧承軒現在是在雲南麼?”寧檬問得吞吞吐吐的,作為一個軍嫂來說,問這個問題是忌諱的,可是她沒有辦法,她沒有辦法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丈夫會死,她不想今後的一生都是一個人的。她相信愛情,一直都相信……所以,她很怕孤獨,很怕……
“弟妹啊,不是我不告訴你,可這是關乎紀律,我是真沒法說。”易大隊長的語氣徒然嚴肅起來。
“對不起……”寧檬一聽他的回答,眼圈又紅了起來,“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次,他是不是很危險……”
易大隊長知道此刻應該安撫她的情緒的,可是,他是真的說不出口。他心裡很清楚,顧承軒將要面臨的是怎麼樣巨大的困難。死亡,是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只要他稍微有一點差池,就會被它吞沒。
“我明白了……”寧檬聽著電話那邊的沉默,恍恍惚惚地說道,“謝謝……對不起,打擾了……”
“你要相信顧承軒!”易大隊長在她即將結束通話電話時出聲阻止,“我們算是真正把腦袋懸在褲帶上的一群人。我們沒得選,如果我們不去面對那些危險的事情,那麼付出生命的很可能就是你們……你們在前方平平安安地生活,這是我們在後方用健康的身體甚至是年輕的生命換來的。從我們穿上軍裝,帶上佩章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心裡就明白,什麼才是我們這輩子最重要的,是責任,但是我們從來都不會退縮,我們從來都不會後悔。因為我們是特、種、兵!”
寧檬握著手機留下淚來,咬了咬牙哽咽著說,“我明白的!我以我的丈夫是個中國軍人而自豪!”
“理解就好。”易大隊長見思想工作也做通了,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最後易大隊長說,“我希望顧承軒交給我的東西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交到你的手上。”
“什麼東西?”
“遺書。”
寧檬笑了,不知是對著電話那端的人說的還是自言自語:“我永遠也不會接的。因為他捨不得讓我難過的,我知道的,他最怕我哭了。”
寧檬安安靜靜地裹著被子想顧承軒的時候,他已經在一個林子裡轉了兩個小時了。西雙版納地區屬於熱帶雨林氣候,終年多雨,因此森林茂密。剛下過雨,有清涼的水珠從高大的樹上滴落,顧承軒隨手抹了把額頭,又拿出地圖來看了看,確定了方向之後,開始朝著東南方向行進。
在這片雨林的東南角有個小竹樓,有兩個人坐在監視螢幕前看著顧承軒的一舉一動。
“原來他是個特種兵……怪不得……”稍微年輕的那個男人看著螢幕裡已經偽裝過的顧承軒勾起了嘴角。
“看來,巖溫訥這次的事情辦得不錯。他至今還沒有發現他的水壺蓋子是個微型監視器。”年長的男人長得很是嚇人,臉側一道長長的疤,更是添了幾分粗獷。
“巖溫訥可靠麼?”年輕男子問,“這個顧承軒也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