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傳遞到公輸揚那裡去了?他竟然連著公輸揚一起怨憤上了?
想到這裡,離之鬆了鬆臉色,朝公輸揚擠出一絲苦笑道:“你多慮了。我並沒有責備你,我只是在責備自己。”
“責備你自己?那不還是在責備我!”公輸揚聽得有些惱火兒,憤憤地瞪了離之一眼,頓了許久,才意味深長道:“你不要總想著夜師兄沒有了你的保護,便活不下去了,他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強大多了!真正需要你保護的另有其人,你不要老是避重就輕!”
離之奇怪地看了公輸揚一眼。
公輸揚自知失言,也不多跟離之辯解,只是拿著那一張圖紙凝神思索去了;走到前面院牆拐彎兒的時候,公輸揚一個不小心差點兒撞上去,這讓離之看得很是無語。
想來也是。其實陸寒夜一直都是最強大的,一直在保護他們師兄弟的那個。
也許是承受陸寒夜的保護太多,離之才覺得愧疚;而同樣是因為承受陸寒夜的保護太多,公輸揚則早已經習慣了。
可這一次等陸寒夜的傷勢徹底好了,等赫連澈也完全恢復,等他們終於重聚……那個時候,也許離之自己都不想再時時刻刻地呆在陸寒夜身邊兒了。
或許,這是最後一次了。離之苦澀地想。
公輸揚說得對,真正需要他離之保護的人其實是另有其人;而那個人不是陸寒夜不是赫連澈,卻是陸寒夜關心之極的女子。
而陸寒夜一直希望的,都是離之去用心關心她,而不是陸寒夜那個做哥哥的一直為她操心。
想到這裡,離之低眉閉目;而他的心,卻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公輸揚拿著圖紙鑽研了一天兩夜,到了第三天的時候,正是軒轅紫霄前來找陸寒夜談判的那天;其實這個時候也不算什麼談判了,陸寒夜見到紫霄一來,很是直接地將龍形令拿了出來,坦言道:“我只有這一個東西,至於你說的龍鳳雙令,我倒不能拿出。”
紫霄愧疚地看著稍稍好轉的陸寒夜,胸中壓抑有千言萬語,卻也不知道如何說出口;江湖兒女貴在豪爽,軒轅紫霄終於還是忍住了滿腔愁緒,也就對著陸寒夜直言:“那一枚鳳形令,我已經從鳳竹身上拿到了。”
彼時陸寒夜正在吃藥,聽了紫霄的話他微微一頓:她們,終究還是相見?只怕她們相見之時,已經是徹徹底底的一陰一陽了。
“那麼便恭喜你。既然如此,你也拿回去好好看護吧,只是下一次不要再丟了。”陸寒夜淡淡地。
軒轅紫霄聞言,很是不忍,但既然已經拿到東西了,多留無益,只會增加彼此的煩惱。她理解他,就像他同樣也理解她一樣,她知道陸寒夜此刻的心中也不好受。
“那麼你好好養傷,我這就去了。”
只是走了兩步,紫霄又回頭輕聲提醒道:“赫連澈……她恢復得很好,明天便是最後一天,我會按時將她送過來。”
陸寒夜端著藥碗的手,有著微微的顫抖。
紫霞怔怔地看著陸寒夜,有些疑惑,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不想問問她的情況麼?”
“那麼她現在情況如何?”陸寒夜隨即也就跟著詢問,那被苦澀藥水劃過的嗓子,有些沙啞。
“她這兩天都在纏著我,追問她和某個人究竟是什麼關係。我說是朋友,她不信;我說是戀人,她便沉默不言。她昨天還要挾我,若是我今晚再不給她一個準確回答,她便不喝下最後一次血引。”紫霄徵求似的看著陸寒夜:“你看該怎麼辦?”
陸寒夜臉上沉鬱,心中卻漸漸地湧起一陣歡喜來——這麼說,赫連澈已經對他重新產生感覺了?
啊!天地下再沒有比這更值得開心的事情了!
“告訴她我們是以前是朋友,以後會是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