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了一歲,不過家學淵源,耳濡目染,有賴世兄的言傳身教,定然比寶玉強了許多。此番進學唸書,只希望你能多多引著寶玉讀書上進,多讀一些聖人先賢之教誨,萬萬不可讓他聽些個流言混語,反而學了些精緻的淘氣。”
賴瑾聽賈政稱自己父親為世兄,不免有了些詫異。還沒回過神來,又聽見賈政如此鄭重其事的囑託,不免頷首應道:“二老爺放心,此去進學,晚輩等一定努力讀書,光耀門楣。”
一旁的清客們也都含笑說道:“老世翁不必擔心。今日世兄一去,三二年就可顯身成名的了。”
賈政冷著臉又囑咐了賈寶玉幾句,這才放人出來了。
賈寶玉夾著尾巴老老實實地走出了將近三五百步的距離,方才探頭探腦的回頭打量一番,然後活過來一般雀躍著笑道:“嚇死我了。還以為老爺又要訓斥呢!”
賴瑾著實不理解賈寶玉避自家老子如蛇蠍的模樣。只得搖頭嘆道:“我瞧著老爺雖然嚴肅了一些,但對你也是殷殷期盼,尊尊教誨,你怎麼就怕成那副樣子?”
賈寶玉唉聲嘆氣的搖了搖頭,擺手說道:“你不知道。老爺對我可嚴厲著,動輒教訓打罵。如今又沒老祖宗在跟前兒,我由不得縮手縮腳的忍著,找那個不痛快乾嘛?”
賴瑾十分無語的輕笑一聲。父慈子孝做到這步田地,也叫人無話可說。
一時間相攜出了大門,外面早就備好了車馬,賈寶玉和賴瑾兩人踩著矮凳上了馬車,一路晃晃悠悠的往義學進發。
那義學離賈家並不遠,也不過一里之遙,眾人坐著馬車眨眼即到。學裡得了訊息的熟長、先生一輩竟然都在門口等著,瞧見賈寶玉二人的身影即刻簇擁著進了教室,其阿諛奉承之態看得賴瑾頻頻搖頭。
閒坐了一會子便開始上課,因為賈政言語在先,賈代儒並未從《詩經》教起,而是直接給眾人講了《論語》。兩人因為是第一次上課,一時間倒也聽得津津有味。賴瑾也不是第一次聽《論語》,對比著賈代儒和自家老爹的不同,賴瑾發現自家老爹在講書的時候著重聯絡實際情況,經常以史為例,以當今所施行之朝政為主。而賈代儒卻是引章據典,侃侃而談,頗有一番鴻儒之勢。
想到外間風評賈代儒乃是當今之老儒,賴瑾細細體會一番,只覺得名不虛傳。且又細細打量了一番學中風氣,發現合族子弟雖然也有不愛上進者,不過如前世同學一般上課溜號罷了,但也沒有書中那番淫、穢不堪之事,心中不免狐疑。
賴瑾這邊徑自納悶,卻不曉得此番乾淨景象皆是賴大一手促成。那賴大心懸乖孫,只覺得家業振興之旺皆繫於子孫之上。況且賴瑾自幼在賴尚榮身邊調、教,被賴尚榮教養的極好。賴大又怎麼會放任自家孫子近墨者黑,被賈府那起子混賬子弟挑唆勾壞了去?少不得撥冗抽空嚴加整治一番,將學中原本的汙穢風氣一掃而空,又疾言厲色去幾個混賬子弟家中告誡一番。
能在賈家義學中唸書的子弟,多半都是族中貧窮不能請師者,即入此中肄業。一來是想學學讀書認字,二來也是貪圖著學中免費的茶飯之類。家世頹敗,能力不行,多半仰仗著榮寧二府每年給些抽風打點過活的子弟們自然是不敢得罪府中權勢薰天的總管老爺,於是各家各戶少不得約束自家晚輩休得胡鬧,這也就是賴瑾眼中賈傢俬塾如何會這般乾淨的緣故。
長輩殷切照顧之心,賴瑾此刻自不知曉。唸了一上午的書,早有些飢腸轆轆的賈寶玉和賴瑾兩個吩咐茗煙兒幾個小廝拿出了食盒,隨意尋了個柳樹底下,鋪著席子開吃起來。身後的茗煙兒等人也都各自拿出了各自的食盒,在賈寶玉的吩咐下大夥兒圍坐成了一個圈兒、一邊伺候著主子們,一邊自吃晌飯。
學上雖然有免費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