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
沉默的沈軒撇了撇嘴;上前一步將風神玉樹的少年同伴摟在懷中,悶悶的一句話也不說。
多年未見的隔閡就在這一抱之間煙消雲散;體內彷彿有某種東西被擊碎了;賴瑾甚至能聽到心防被破開的劇烈聲響。雖然兩人時隔多年各有際遇,但是隨著這默然不語的一個擁抱,彷彿神奇的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個午後。那個時候,賴瑾還是個需要討好主家少爺的伴讀隨侍,那個時候,沈軒還是個被主家壓迫但心中懷有溫暖希望的沉默少年。如今八年過去,兩人身份已變,然而過去的情誼卻隨著時間的流逝,愈加深遠。
賴瑾抬手,輕輕的捶了捶沈軒寬闊的後背,低聲說道:“這麼多年,你怎地也不給傳個口訊。哪怕是說你安然健在也好啊!”
沈軒星目微紅,有些哽咽的吞了吞口水,沉聲說道:“我不敢。我怕給你們家帶來麻煩。”
“如今不會了。”賴瑾淡淡的說了一句,旋即掙開沈軒的懷抱,拉著他往營帳外面走去。夜風徐徐,大多數將士飲酒酣甜,睡得正香。幾處巡邏的將士們也大多把守在俘虜營以及大營門口。瞧見風雅清雋的欽差副使探花郎和自家的英勇將軍沈軒並肩行來,不由得身形一挺,口中說道:“見過大將軍,見過欽差大人。”
賴瑾含笑回應,沈軒沉聲說道:“我們兩個出去走走,你們繼續守衛。切記不要疏忽了。”
兩個哨兵興奮的點了點頭,看著賴瑾和沈軒慢慢走出營外,方才開口說道:“適才將軍同我說話。”
“欽差大人還同我笑了哩!”
“欽差大人長的真好看。和咱們家將軍好生般配。”
“瞎說什麼,當心欽差大人生氣。”
“……”
慢慢走出營外的賴瑾和沈軒自然不知道兩個小兵說了什麼。草原的夜晚,露重霜濃。兩人行走在草原上,沈軒一身武裝倒還不覺得如何。賴瑾長衫廣袖,走了不過一會子,便覺得衣襬溼了。沈軒回頭,呆呆的看著賴瑾被濡溼的衣角和鞋襪,站了一會子,突然背過身去蹲在賴瑾的面前。
賴瑾微微一愣,旋即想起當年兩個人在京中頑耍,賴瑾有時乏累的時候就會耍賴讓沈軒揹著。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沈軒竟然記得。
心內暖流緩緩而過,賴瑾微微一笑,伸手拉起蹲著的沈軒,低聲說道:“不用這樣。我們就這麼走一走,鞋襪溼了回去換掉就是了。”
沈軒回頭,沉默的盯著賴瑾。半晌,悶悶說道:“我喜歡揹著你。”
我喜歡揹著你,喜歡聽你說話,喜歡看你故作兇惡的頤指氣使卻又掩不住關心的模樣,喜歡當年在你家門口坐在階磯上呆呆等著,等你端著果饌水酒陪我吃飯,喜歡其他孩子欺負我時,你露胳膊挽袖子替我出氣的模樣,喜歡你的眉眼,喜歡你的言談,喜歡你所有的一切哪怕是漫不經心的輕勾唇角。
我喜歡你。所以甘願揹著你走遍神京的每一個角落,所以甘願裝作笨笨呆呆的被你壓榨,所以甘願不吃不喝被管事打罵也要風雨無阻的去你家后角門上等你,所以明知李氏心懷不軌,也要託到最後關頭哪怕是臨走之前也要再見你一面。我是如此的喜歡你,當年如此,如今亦然。
所以你不要有任何顧忌,在你的面前,我永遠不是正二品的驃騎將軍,永遠都不是什麼見鬼的冠軍侯。我只是你的沈二,只是當年受你恩惠的那個呆頭奴隸。我願意就這麼揹著你,走遍大業的每一個角落。
沈軒就這麼木木的站在賴瑾面前,什麼都沒有說出口。然而奇蹟般的,賴瑾透過他明亮堅毅的雙眸,卻彷彿讀懂了沈軒的內心。不由自主的勾了勾嘴角,賴瑾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沈軒的肩膀,開口說道:“轉過去吧。”
沈軒憨憨一笑,呆呵呵的轉過身去,再次蹲下來。寬厚堅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