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泱頓了頓,眼底浮起了些苦澀。“我從來都沒想到,他還可以把那件事做得那麼準,那麼狠。”
話音落了地。
時缺漠然的聽著,沒有要安慰或者埋怨的準備。
在他面前,席泱從來都是一副沉穩的模樣,絲毫脆弱都不曾暴露,但是之前的那件事不一樣了,最看重的兩個人的互相傷害,封堯暴露出來的癲狂,完全可以擊碎席泱向來展現出來的堅強。
不用想也知道,封堯追上席泱之後,兩人之間一定說了不少話,撕碎平靜外象,完全赤……裸的訴說憤懣與怨恨,席泱從來對封堯心軟,原諒這種事,只要封堯多說幾句,他一定不會吝嗇。
席泱忽然站起了身,他低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始終面無表情的時缺,臉上流露出的脆弱在瞬間被收了回去。
時缺問:“所以呢?”
席泱扯了扯唇角,“時間已經晚了?”
時缺毫不猶豫,“是。”
席泱笑了。
尤漠做的事情太狠,時間掐的太準,時缺剛開始動搖、還沒來得及察覺自己內心的感情,他就出手斷了時缺的後路。
如果和時缺發生關係的不是尤漠找來的身上帶病的女人,或許時缺會在後來的日子裡被席泱攻陷,席泱追時缺追了五年,讓時缺徹底淪陷的日子也遠不了。
但是偏偏尤漠插…手了。
時缺動搖的內心就在尤漠說出那個女人患了艾滋病的瞬間被冷卻了。
重生之後,他做出的不再招惹席泱的決心,也讓那份好不容易萌芽的感情被徹底摒棄了,他和席泱之間,再沒有了可能。
“你真狠心。”席泱說。
時缺面色不改,“在你願意讓我利用的那天,我就已經告訴你這件事情了。”
他和席泱來往,席泱提供他一切他需要的幫助,他們之間的利用關係一直都明明白白,只不過可悲的是席泱的感情從來得不到回覆,時缺也始終漠然的利用著他。
“什麼事情都不要告訴時離。”時缺說。
“我知道。”
“也這麼告訴封堯。”
“嗯。”
時缺閉上了雙眼,席泱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沒有再開口說任何話,他追了時缺五年多,然而在今天,知道時缺曾經對他動過心之後,剛嚐到喜悅不到幾秒,就意識到了那只是過去的事實。
他喜歡的人從來鐵石心腸,他花了五年時間叩開了他緊閉的心門,然而還沒來得及看到門後投射出來的光芒,那扇門就關上了,甚至還加上了一把巨大的鎖。
嘗試過一次動搖的苦果,時缺就再也不可能為他開啟那扇門。
時缺醒來時,席泱已經不在了,視窗站著一個男人,曲著手指煩躁的叩擊著窗框,也不斷的在用鞋跟跺著地面。
病房裡沒有開燈,時缺仔細辨認了好一陣,才認出那個人是重簡。
“重導煙癮犯了?”時缺淡淡開口。
重簡回過頭,“我可不會在病人面前抽菸,不過,你睡的真夠久。”
時缺伸出手,開啟了病房裡的燈,重簡臉色不怎麼好,原本就蒼白的面板在白熾燈光下越發的可怖,他陰沉著臉,唇邊卻掛著笑。
“時缺。”
時缺微微抬起眼,“重導知道了?”
重簡嗤笑了一聲,“我知道的事情可比魏白多多了。”
時缺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來,重簡拉開病床邊的椅子,坐了上去,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時缺一陣之後,笑容變得詭異了起來。
“你對魏白怎麼看?”
時缺毫不猶豫的回答:“害了我家的仇人。”
重簡挑眉,“那你不準備報仇?”
“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