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不是,否則你也不配站在這裡。”
方殺的臉上突然露出感激之色:“我明白。”
錦袍人道:“能瞭解我的人並不多,就正如能瞭解你的人也絕少一樣。”
方殺再重複那三個字:“我明白。”
錦袍人淡淡道:“你有信心殺他?”
方殺道:“七分。”
錦袍人很滿意。他的目光忽然停留在方殺的臉上,然後緩緩的道:“昔年你與九翅飛鵬卜一劫之戰,你有沒有忘記?”
方殺道:“沒有忘記。”
錦袍人道:“決戰之前,你自信有幾分把握?”
方殺道:“一分。”
錦袍人道:“那一戰你本是九死一生的。”
方殺道:“不錯。”
錦袍人道:“但結果如何?”
方殺道:“卜一劫的九翅大鵬神掌還未發出,就已死在要命棒下。”
錦袍人道:“你可知那一戰的勝負關鍵?”
方殺道:“驕兵必敗。”
那個錦袍人點頭,道:“卜一劫自信有絕對把握可以制你於死命,所以,他現在已變成一堆枯骨。”
方殺閉口,他知道主人還有話會說下去。他沒有料錯。
錦袍人又淡淡的接道:“別輕視自己對手,別把自信變成驕傲,否則敵人就有機會把你的臉孔一腳一腳的踏碎。”
方殺道:“我不想。”
給敵人一腳一腳的踏碎臉孔,這種滋味當然沒有人會願意嘗試。
方殺雖然喜歡冒險,喜歡刺激,但他畢竟還是個人。
也許他並不怕死,但不怕死並不等於想死。
同樣地,想死的人也未必就是不怕死,也許他們更怕死,所以索性以死來逃避死亡與失敗的威脅。
這並非“怪論”。
絕對不是。
這時候,混濁的咳嗽聲已第三次傳到觀雪庭……
(二)
咳嗽聲是從一匹青騾上的人所發出的。這人兩鬢已灰白,臉色也很蒼白的,就算他不咳嗽,也會給人一種滿臉病容的感覺。
他著一襲笨重、殘舊的棉袍。
他的腰變得像個駝子,雖然騾子還是精神奕奕,但坐在騾背上的他反而好像吃力萬分。
他的年紀雖不太老,也不年輕,而且看來又像個癆病鬼。
他似乎應該找個大夫。
但他沒有找大夫,卻去找酒保。
他什麼都不要,只要了十斤雪城一品香。
酒保的眼睛像貓鷹似的,在他身上刮來刮去。
滿臉病容的人明白他的意思,便道:“十斤裝的一罈酒要多少錢?”
酒保臉容一寬,勉強笑道:“每斤白銀三兩,十斤就是三十兩。”
三兩銀子一斤酒,無論怎樣,也不算便宜。但這酒確是佳釀,就算三百兩銀子一斤也有人捨得喝。
滿臉病容的人沉吟半響,道:“不貴,不貴!”
酒保道:“再遲一個月,這種酒就要賣貴一倍,現在喝它,當真上算得很?”�
雪城一品香的銷量越來越大,酒窖裡的貨也就漸漸供不應求,在這種情況之下,“調整售價”絕對是“明智之舉”。
滿臉病容的人伸手把一罈酒接過,拍開泥封,大大的喝了一口。
“不錯,真還不錯。”
他再喝一口,道:“這種酒就算賣三百兩銀子一斤也不算貴。”
酒保聽得有點呆了。
但他隨即省悟起,這人根本還未付酒錢。
他正待開聲,滿臉病容的人卻道:“我沒有錢,連一兩銀子都沒有。”
酒保的眼睛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