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只有幾個尚未痊癒的宮女太監被隔絕在後院。
及至看到活蹦亂跳的太子朱見深,聖心大悅,顧不得錢皇后滿臉錯愕的表情,當下便解禁東宮。
錢皇后後知後覺,明白被太子黨擺了一道,惱羞成怒,可事已成定局,只好將滿腔怒火發洩到東宮的內應身上,後宮枯井內便又多了幾個冤魂,世人皆道皇后溫良恭順,卻不想能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穩坐頭把交椅,哪裡會是省油的燈。
皇宮之內,長公主自然是最開心的,一個弟弟,一個心上人,龍潭虎穴走了一遭,安然無恙,自然喜不勝收。
一切都在謀劃當中,許經年既不意外也不驚喜,反而隱隱有些不安,大祭司的出現,說明瑤族已滲入皇宮,只是不知與哪方勢力勾結。
武林大會時,大祭司背後是國舅萬良辰,由此看來,瑤族應當是與德王黨合作,那麼他在皇宮裡的靠山自然就是萬貴妃,只是這般推測並無實據,況且天下大事以利為重,合久必分,今日你儂我儂明日反目成仇者大有人在。
想到大祭司恐怖的實力,許經年再次陷入深深的擔憂之中,自己與德王黨的仇怨越積越深,將來必定有一場生死之戰,倘若在此之前不能在武功上更進一步,多半要敗在大祭司這顆棋子手上。
心中煩悶,又無良策,只好不去想它,拜別朱見深,剛踏出東宮大門,迎面便一頭撞到一名小太監。
許經年正要發怒,卻見對方忙不迭施禮認錯道:“奴才該死,衝撞了大人!”
許經年定睛一看,不由喜笑顏開道:“原來是六點公公,莫不是來為我接風洗塵的?”
六點太監陪笑道:“大人,奴才奉聖諭傳大人面駕。”
許經年想到事先與朱祁鎮“有功不賞,有過重罰”的約定,料定在這便宜皇帝跟前佔不到便宜,又不敢公然抗旨,只好悄悄問道:“公公,本官聽聞咱們這位聖上脾氣極好,可有此事?”
六點太監搖頭道:“聖心似海,奴才可不敢妄自揣度。”
許經年歪頭想了想,繼續問道:“本朝可有不遵召的先例?倘若本官家中有急事,就此離去,聖上應當不至於砍了我的腦袋吧?”
六點太監抬頭看了看,見少年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只好苦笑著應道:“大人的性命奴才不敢揣測,但奴才的腦袋一定會先被砍了。”
許經年哈哈大笑道:“既如此,為了六點公公的腦袋也要走一趟了。”
六點太監暗暗鬆了口氣,轉身引路道:“大人請隨我來。”
東宮到乾清宮的路不短,二人一前一後,刻意保持著距離,走到無人處,許經年便調侃道:“說來我與公公也算有緣,來回都是你領路。”
六點太監邁著小碎步,將險些脫口而出的“去時我可沒料到你還能出來”壓下去,低聲回應道:“許大人是有福之人,鬼門關裡走一遭,談笑風生間便把難題解決了。”
許經年聽出這小太監話裡有話但又點到為止,全不似當初送自己入東宮時那般“交淺言深”,細細一想便反應過來,那時他應當是對即將赴死的許雲安說話,自然少了些遮攔,不料造化弄人,東宮混了一圈的許鎮撫使安然無恙,再見面自然多了幾分尷尬。
少年心性,難免有些惡俗趣味,許經年喜歡瞧這小太監的窘態,於是故意揶揄道:“既是有緣之人,便要以誠相待。來時公公說自己的盼頭是家中老母和兄長,改日本官去寺廟請一盞長明燈,請佛祖保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六點太監腳步戛然而止,隨即又繼續邁步向前道:“大人說笑了,閒談戲言,當不得真。”
入了宮的太監,宮外的家人多半是最大的軟肋,身體膚髮受之父母,淨身後不能傳宗接代已屬不孝,若還要因自己牽連家人,那邊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