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還有人想趁機摔死憫兒,身體同樣被那股黑色的旋風纏住,沒有例外的被吞噬乾淨。
“吃...這小孩會吃人,鬼嬰,是鬼嬰!”眾人四下潰逃,聞聲的其他人也從屋內逃出來,他們丟下鋤頭就跑,也不敢再回頭。
疲憊的馬裳舫看見那些人跑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踏出門外檢視,第一腳就踩到了楊成樺屍體邊流的血水。
她捂住嘴巴心情激動,喉嚨裡有悲傷的情緒湧上來,她幾乎快要喘不過氣:“真是造孽啊...楊叔...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又想起還有自己的憫兒,抬頭卻看見有兩個白骨人站在那裡,其中一個保持著逃跑的姿勢,另一個大概是錯愕的神情,一隻手躲避的抬起,另一隻手拖著憫兒。
憫兒在發出奇怪的嗚咽聲,從他口中不斷嗆出黑色的水,他好像非常痛苦,身體也在被那種黑色的水侵蝕。
馬裳舫很快就能明白,這是詛咒的力量,是死去身體的憐兒在保護弟弟,她那還未誕生就胎死腹中還乖巧懂事的憐兒,居然又一次保護了他的媽媽和弟弟。
這叫什麼詛咒,她的孩子明明那麼善良,為什麼要在他身上降下詛咒?!
不甘的馬裳舫抱著孩子跪在地上向黑夜痛苦的追問,她譴責賜予他們力量和規則的天道,她痛斥這些亂定規則,無視底下那群無知又貪婪的賤民犯下的罪孽,反而要把惡毒的詛咒降臨在她那善良的還未出生的孩子身上。
那個晚上天道給了回答,祂降下數道雷電,頓時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狂風大作毀了那些田野,毀了小茅屋,也毀了馬裳舫所有的希望。
“哎呀怎麼突然起這麼大的風,小心點拉著我!”那群人在拼命逃竄,狂風差點把他們也捲起來,他們往長滿玉米的地裡跑,那裡風最小。
馬裳舫的身體被淋得溼透透的,她垂眼看著還在大哭的孩子,這股力量必須被就此封存,那惡毒的詛咒會殺人,但孩子還無法掌握這種強大的力量,如果讓詛咒蔓延,到最後會害死很多人。
她揭開手臂的白色絲巾,那是天師府的器物,可以壓制任何邪物。
她本是天師府高畫質聖潔的聖姑,自她誕生起就意味著她此生的使命就是代替天道守衛人間,日後雙淵的力量出來禍亂,她會執行天道的命令,對雙淵降下懲罰。
馬裳舫把憫兒從被裹中抱出來,抽出她手臂的白色絲巾,一點點從下往上纏在憫兒的身體。
“嗚啊...!嗚啊娘!”在纏到嘴巴的時候憫兒突然會說話了,他不想被這種力量壓制,那股壓抑的感覺讓他極為痛苦,這與被那個男人捂住嘴是一樣的窒息。
“對不起...對不起憫兒,孃親對不起你……”馬裳舫哭得更加難以抑制,她在憫兒額上親了一口,最終還是狠下心來繼續纏,直到最後纏到憫兒的眼睛,憫兒的雙手雙腳還在拼命掙扎。
馬裳舫感覺自己是在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她突然覺得好後悔,後悔沒聽師父的話從山上偷跑下來,然後遇見那個負心漢,最後被拋棄在這個荒山野嶺。
這都是她的罪孽,應該由她來承受才對,但現在要替她承擔罪孽的卻是可憐無辜的孩子,這是讓她最痛苦的。
或許這也是一種懲罰,馬裳舫不再抱怨,她的聖潔冰心已經枯萎死去,她再沒有能夠代替天道執行淨淵的資格和力量。
當她將白色的聖物覆在憫兒眼睛上後,憫兒不再掙扎,他看不見母親,就漸漸沒了生氣,雙手垂落變成一具死屍。
馬裳舫失去了這世上兩個對她最重要的人,她再沒有其他的希望和奢求,一個人抱著孩子來到荒無人煙的荒地,在那裡為自己掘了一個墳墓,帶著孩子躺下去,用身體蜷縮著護著憫兒:“憫兒別怕...孃親會一直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