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酸,但再咂摸一下又有種清香的回甜,讓人忍不住一吃再吃。
赫勒人並沒有種植果蔬的習慣,謝晏穿來後便很少吃到蔬菜水果,偶爾有也是野菜野果,菜只過水煮一下就端上來,若不是必需要補充維生素,謝晏都不太吃得下去。
而野果也分好吃和不好吃的,這次這種樹莓味道難得不錯,謝晏就指使著阿斯爾多摘了一些。
回程的路上偶然碰見一個掛了蜜的野蜂巢,又沒忍住叫阿斯爾用箭射了下來,然後差點被蜂群“追殺”,虧得兩匹馬都跑得快,才沒被蟄得滿頭包。
總之他們沒有做任何不可描述的事情,謝晏也算玩得盡興,在氈毯上盤腿坐下,一邊吃著果子,一邊往羊腿上抹好不容易得來的野蜂蜜。
也許是大家一起圍著篝火吃烤全羊的氛圍太好,加上他也快吃習慣了的緣故,謝晏竟覺得這烤肉味道還挺好的,就著溫熱的馬奶酒,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姿態很是豪爽。
天色已全然暗下來,篝火烈烈燃燒,躥動的火苗光影搖曳,落進青年漆黑的眼底,照在他臉上,濃長的眼睫投下一小片陰影,光潔的面板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整個人像是被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
阿斯爾看得痴了,許久都沒挪開眼睛,直到謝晏拍著手大聲叫好,他才回過神來。
轉頭一看,原是營中的戰士們在篝火前玩起了摔跤比賽。
剛剛比完的是烏伊爾和那日蘇,烏伊爾的體型比壯得跟一座小山似的那日蘇瘦削不少,但身手更靈活輕盈,幾番角力後還是“以弱勝強”,贏得一片歡呼叫好。
連可敦都為他鼓起掌來,其餘眾人不禁也躍躍欲試,都想在謝晏面前露露臉,場上戰況一時越發火熱。
有人唱起雄渾的赫勒戰歌,還有低沉的呼麥與高音喉笛相和,此起彼伏,堪比交響樂隊。
謝晏聽得耳膜都在發顫,只感嘆高手在民間,又想起自己怎麼都學不會的那種哨音,側過臉問阿斯爾:“他們的聲音,就是那個,‘呃——’,到底是怎麼發出來的?”
他模仿得很拙劣,阿斯爾卻也聽懂了,彎起眼睛笑了笑,從喉腔裡輕易地哼出一段低沉共鳴的曲調,而後偏頭說:“就是這樣。”
這說了等於沒說,謝晏嘖了一聲,乾脆自己上手,摸著阿斯爾的喉嚨,正色道:“你張嘴,再來一次我看看。”
青年溫熱細膩的掌心觸上男人喉間敏感的面板,阿斯爾的笑意凝在唇邊,金眸中映出謝晏的影子。
雙唇無意識地微張,卻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喉結上下滾動,空做了個吞嚥的動作。
他沉默了一瞬,忽的鼓起勇氣,沉聲問:“謝晏,我們可以……”
沒等阿斯爾說完,謝晏就心領神會到了什麼,忙不迭撤回手,暗罵了自己一句好了傷疤忘了疼,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不可以!”
阿斯爾於是肉眼可見地蔫了下來,在歡騰的篝火晚宴中顯得格外落寞可憐。
就在這時,忽聽一陣馬蹄疾奔,一道黑影一路跌撞闖至大帳前。
渾身是血的赫勒漢子滾落馬背,聲音沙啞顫抖:“報——哈日赫勒……夜襲、支援……”
他後背中箭,喉嚨裡也全是血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但僅聽那幾個詞,阿斯爾便臉色大變,眉頭緊皺。
男人立時起身,深邃的眼底似有恨意,手已按在腰間彎刀上,手背青筋鼓起,當機立斷下令道:“烏伊爾,你帶一隊人護送可敦和傷員去山中暫避——其餘人,隨我上馬!”
說完,還不忘轉頭對謝晏擠出一點寬慰的笑,聲線沉沉道:“謝晏,別害怕,等我回來。”
作者有話說
其實小謝真的不弱,都怪阿斯爾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