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胸口垂下的項鍊。
碩大的狼牙吊墜包裹在編織的皮繩中,沉甸甸的握在謝晏掌心。
這是他猶豫了好久才決定要帶走的,那時謝晏自我說服是當做紀念品,現在想來,分明是他壓根就捨不得。
謝晏攥著那枚獠牙,苦笑了一下,心說不會是你把狼群招來的吧?
可惜狼不會說話,究竟為什麼非追著他不放,謝晏也無從得知。
只是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他心中無法抑制地冒出一個念頭。
要是阿斯爾在就好了。
阿斯爾能送他這麼大的狼牙做的項鍊,區區一群野狼,根本不是野人的對手好吧!
而且那傢伙的騎術也好,箭術更是百步穿楊,指哪兒打哪兒,如果有阿斯爾在,絕不會讓他傷到一根頭髮。
謝晏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早就已經習慣了阿斯爾的保護。
只要有那人做他的後盾,他便什麼都敢做,因為潛意識裡始終相信對方能為他兜底。
即使是這次早有預謀的“逃跑”,實則也暗暗期待著那人會追上來,求他留下,然後他再“勉為其難”地答應……
他早已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對那個有著一雙奇異金色眼眸的異族男人動了心。
只因動搖才會反覆確認自己的取向,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直男微彎”,而是已然毫無自制力地彎成蚊香了。
連穿越這種事情都能發生,彎一下又怎麼了?
赫勒人都接受他一個男人做他們的“天可敦”,他卻還在為這點小事糾結來糾結去。
他就是喜歡上了阿斯爾又如何呢?
飛機失事後,他從數千米的高空一躍而下,穿過時空的亂流,不偏不倚,正落進阿斯爾懷裡。
謝晏甚至有一瞬間願意相信命運,也許命運讓他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讓他們相遇。
雖然步驟有點錯誤,第一天晚上就先“深入交流”了,但那也是文化差異和語言不通導致的,謝晏說是要記仇,實際上卻記吃不記打。
他還記得他們一起策馬、一起打獵,馬背上的風帶來青草的香氣,遼闊的天地給人無拘無束的自由。
他們在水中接吻,在嘈雜的人群中緊緊拉著彼此的手,密集的鼓點與心跳聲重合,只需要一個對視,便連呼吸都快要忘記。
還有那天在溫泉裡,多好的氛圍啊,他居然還拒絕了!
謝晏暗自後悔,抱著樹的手開始發麻、泛酸。
樹底下的狼群仍鍥而不捨,有輪流嗥叫恐嚇、跳起撲咬的,也有蹲坐原地守株待兔的,只等他堅持不下去,自己掉下來自投羅網。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太陽逐漸升起,陽光灑落大地。
謝晏眯起眼睛,只覺得頭暈眼花,雙手都快要抱不住。
可憐他聰明一世,最後居然要葬送在一群野狼口中,真是倒黴透頂。
謝晏開始胡思亂想,如果他真的不幸葬身狼腹,只求這些狼把他吃得乾淨些,別還剩下一丁點胳膊腿什麼的,再被阿斯爾找到就不好了。
不如就讓阿斯爾以為他已經離開草原,到他想去的地方去了吧,不然那傢伙得多傷心啊。
想著想著,自己先不爭氣地紅了眼。
謝晏咬住下唇,努力擠出最後一絲力氣,十指扣緊,腿也死死夾著,眼看就要搖搖欲墜。
恍惚間,忽而又聽到陣陣熟悉的馬嘶聲。
馬蹄清脆的答答聲響由遠及近,謝晏費力地抬起頭,就看見一道熟悉的人影,身騎白馬,披著金色的晨光向他奔來。
馬背上男人身姿矯健,猿臂蜂腰,烏黑的重弓拉成滿月,箭矢破空而來,竟是一箭命中頭狼。
那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