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人跟著,守衛向阿斯爾回稟,最後一次看到可敦時,他正要去看烏蘭部戰士們發起的摔跤挑戰。
擂臺周遭聚集的人群太多,又是一片歡樂的海洋,一向勤謹的守衛戰士們亦不免鬆懈,沒有再刻意關注可敦的行蹤。
阿斯爾沉默下來,本能地察覺到危險的氣息,剛要下令全城搜尋謝晏的下落,便聽帳外有人來報。
“可汗!”那人重重跪下,惶恐道:“有人挾持了可敦,正在城樓上,喊話要可汗親至才肯放人……”
除了伊勒德,阿斯爾再想不出別的可能性。
無盡的懊悔與擔憂攥緊了他的心臟,他緊握著腰際的彎刀,轉身健步如飛,經過弓架時順手抄起長弓與箭囊,頭也不回地走向前方。
因果報應
謝晏被伊勒德鉗制著站在矮牆邊,遠遠看見城牆下已有族人聚集。
人群很快向兩側讓開,疾步前行的金髮男人腰挎彎刀,手持長弓,正是阿斯爾趕來了。
他停在數十步外,仰頭朝上方望去,正色揚聲道:“伊勒德,放開謝晏!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與謝晏無關。”
“只要你放了他,我願和你按赫勒人的規矩,堂堂正正地決鬥一場。若你贏了,無論我是生是死,你都可以離開這裡,從此仇恨了結,坦格里赫勒及聯盟諸部,皆不可再向你尋仇。”
謝晏聽見他嘶啞的聲音,鏗鏘落地:“我以黃金家族的名義,向天神起誓,絕不背諾!若有違背,必受天罰,永世受難,不得解脫——”
決鬥,是對英雄和對手的尊重,阿斯爾已經給出了最大的誠意,伊勒德卻絲毫不為所動。
他心中早已下定了某種決心,聞言只嗤笑一聲,冷冷回應道:“我不信天神,更不信你!”
“阿斯爾,放下你的弓箭。”
伊勒德掌心收緊,謝晏又被迫仰起頭才能勉強呼吸。
男人含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近乎神經質的瘋狂:“你和他,今天只有一個能活,你是選自己,還是選他?”
謝晏艱難地喘息著,在伊勒德身前無助地掙扎,臉色已憋得通紅,滿臉都是淚水的痕跡。
那奄奄一息的模樣,看得阿斯爾心頭劇痛,猶如尖刀翻攪、烈火熬煎。
只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在戰場上殺死伊勒德、沒能保護好自己心愛的人。
他死死握緊手中的弓箭,指節咯咯作響,卻終是將那重弓擲於地面:“放開他!”
伊勒德倒也“言而有信”,當真略鬆了些力道,謝晏一得到新鮮空氣,立馬大口呼吸,而後大聲呼喊:“阿斯爾!你別相信他,別、嗚嗯……”
“閉嘴。”
似是嫌他聒噪,伊勒德再次扼住謝晏的咽喉,把他的話摁回了喉嚨裡。
隨後又朝阿斯爾道:“拔出你的刀!只要你死了,我就放過他。”
信你才有鬼,謝晏哼哧喘氣,緊咬牙關,發出嗚咽般的細碎聲音。
他在伊勒德懷中不安分地扭來扭去,看似無能為力地掙動,實則背在身後綁起的雙手一直在趁機搞小動作。
謝晏出身豪門,作為謝家最寶貝的二公子,小時候也曾差點被歹徒綁架過,好在他打小就聰明機敏,記性極好,一眼就認出那巡夜的保安是陌生人假扮的,及時按了警報引來真正的安保人員。
有錢人家的孩子被綁架勒索,甚至撕票的案例多不勝數,自那次意外之後,父母和兄長就對他的人身安全格外留心,除了增加保鏢人數外,也讓謝晏學了許多防身和逃生的技巧。
其中就包括解各種繩套的方法,他從一開始就在嘗試用摩擦牆壁的方式解開繩結,後來被伊勒德掐著脖子提溜起來也仍然沒有放棄,換了一種法子繼續暗自解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