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二話不說,把小娃娃一手拎起來,不顧小娃娃咿咿呀呀的掙扎,強行把他帶進了屋裡。
奄奄一息又再度重獲新生的老鼠悄悄跟了過去,爬到窗戶上,隔著窗玻璃看著裡面的男人端出半碟白斬雞給小娃娃:
&ldo;喏,嘗一口?得這樣煮熟了,蘸上醬,才好吃。&rdo;
小娃娃猶豫了一會兒,怯生生的拿了一塊放在嘴裡。
青年笑了笑:&ldo;好吃嗎?&rdo;
小娃娃眼睛亮晶晶的,點點頭。
&ldo;那就吃完吧,這是你送的頭一隻雞,這一半是留你的。&rdo;
……
看著屋內的人風捲殘雲大塊朵頤,窗臺上飢腸漉鹿的小老鼠流起了口水。
它低頭看了看自己爪子和肚子上的毛,半是噁心半是絕望:以前變成鳥也就算了,怎麼現在還能變成耗子?!
鳥還能飛著玩玩,這耗子除了被貓逮被人欺真是沒什麼意思啊。
它尋思著,哪怕自己現在過去要跟文淵說自己是陸一鳴,不等它走近,文淵就能一皮鞋把它給拍扁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
似乎是失去知覺前碰到了只耗子,一覺醒來的時候,自己的魂魄就已經到了耗子身體裡。
當時把陸一鳴噁心得跳到井裡洗了半天澡才游上來梳毛。
金叵羅遲遲不歸,他對著自己昏死過去的身體搬不動叫不醒,實在無聊,耐不住以耗子之姿出門溜噠起來。
想不到這一路險象環生,在鬼門關邊上溜了好幾回。
剛剛躲過一隻黑貓,又來了只大鳥,躲過大鳥,又來了只花貓,半躲半逃竟走著熟路來到了文淵家附近。
原想試著找文淵玩玩,結果剛才文淵一杯子砸過來險些把他砸暈。
逃出來又被大花貓給盯上了,跑得他全身骨架子快散了。
耗子陸一鳴托腮。
算了,還是回家去吧,小心點兒應該能活著回去。
也不知道阿金回家了沒有。
心裡也有些嘀咕:不知道我家阿金還能不能認出我來?
該不會一掌把他拍死?
‐‐橫豎要死的話,還是死在家裡吧。
-
金叵羅正躺在屋頂枕著手臂數星星。
左胸口毫無預兆的重新擊起了戰鼓。
金叵羅霍然坐起。
又來了。
沉心靜氣,接受召喚。
似乎是在東南方位……
金叵羅朝東南方望去。
越過隔壁家的庭院樓臺,便是一片空蕩蕩的巷子。
難道在那裡?
徑直起身朝巷子掠去。
說也奇怪,他剛離開陸宅朝東南方靠近的時候,心口的戰鼓有如雷鳴轟響。
但到了巷子裡,胸口卻又漸漸平靜下來。
細細一琢磨,金叵羅察覺到了什麼。
他從屋頂冷冷地望向陸宅新搬來的鄰居家的庭院。
那戶新來的張姓人家。
原來……藏到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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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一鳴從牆縫溜回了家。
廳堂空蕩蕩,他的皮囊已經不見了。
看來阿金回來了。
陸一鳴雀躍地沖回房中,卻只看到自己躺在榻上。
金叵羅不知又去了哪裡。
嘖。
陸一鳴有些煩躁,衝進廳堂把晚上吃剩的燒雞骨頭又啃了啃,才重新回房,在枕頭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