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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消滅,那也不用理會了。”嶽不群道:“你知道什麼?所謂旁門左道,也並非真的邪魔外道,那還是本門功夫,只是練功的著重點不同。我傳授你們功夫,最先教什麼?”說著眼光盯在令狐沖臉上。

令狐沖道:“最先傳授運氣的口訣,從練氣功開始。”嶽不群道:“是啊。華山一派功夫,要點是在一個‘氣’字,氣功一成,不論使拳腳也好,動刀劍也好,便都無往而不利,這是本門練功正途。可是本門前輩之中另有一派人物,卻認為本門武功要點在‘劍’,劍術一成,縱然內功平平,也能克敵致勝。正邪之間的分歧,主要便在於此。”

嶽靈珊道:“爹爹,女兒有句話說,你可不能著惱。”嶽不群道:“什麼話?”嶽靈珊道:“我想本門武功,氣功固然要緊,劍術可也不能輕視。單是氣功厲害,倘若劍術練不到家,也顯不出本門功夫的威風。”嶽不群哼了一聲,道:“誰說劍術不要緊了?要點在於主從不同。到底是氣功為主。”嶽靈珊道:“最好是氣功劍術,兩者都是主。”嶽不群怒道:“單是這句話,便已近魔道。兩者都為主,那便是說兩者都不是主。所謂‘綱舉目張’,什麼是綱,什麼是目,務須分得清清楚楚。當年本門正邪之辨,曾鬧得天覆地翻。你這句話如在三十年前說了出來,只怕過不了半天,便已身首異處了。”

嶽靈珊伸了伸舌頭,道:“說錯一句話,便要叫人身首異處,哪有這麼強兇霸道的?”嶽不群道:“我在少年之時,本門氣劍兩宗之爭勝敗未決。你這句話如果在當時公然說了出來,氣宗固然要殺你,劍宗也要殺你。”嶽靈珊道:“誰對誰錯,那有什麼好爭的?一加比試,豈不是非立判!”

嶽不群嘆了口氣,緩緩地道:“五十多年前,咱們氣宗是少數,劍宗中的師伯、師叔佔了大多數。再者,劍宗功夫易於速成,見效極快。大家都練十年,定是劍宗佔上風;各練二十年,那是各擅勝場,難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後,練氣宗功夫的才漸漸地越來越強;到得三十年時,練劍宗功夫的便再也不能望氣宗之項背了。然而要到二十餘年之後,才真正分出高下,這二十餘年中雙方爭鬥之烈,可想而知。”嶽靈珊道:“到得後來,劍宗一支認錯服輸,是不是?”嶽不群搖頭不語,過了半晌,才道:“他們死硬到底,始終不肯服輸,雖然在玉女峰上大比劍時一敗塗地,卻大多數……大多數橫劍自盡。剩下不死的則悄然歸隱,再也不在武林中露面了。”令狐沖、嶽靈珊等都“啊”的一聲,輕輕驚呼。嶽靈珊道:“大家是同門師兄弟,比劍勝敗,打什麼緊!又何必如此看不開?”

嶽不群道:“武學要旨的根本,那也不是師兄弟比劍的小事。當年五嶽劍派爭奪盟主之位,說到人材之盛,武功之高,原以本派居首,只以本派內爭激烈,玉女峰上大比劍,死了二十幾位前輩高手,劍宗固然大敗,氣宗的高手卻也損折不少,這才將盟主之席給嵩山派奪了去。推尋禍首,實是由於氣劍之爭而起。”令狐沖等都連連點頭。

嶽不群道:“本派不當五嶽劍派的盟主,那也罷了;華山派威名受損,那也罷了;最關重大的,是派中師兄弟內訌,自相殘殺。同門師兄弟本來親如骨肉,結果你殺我,我殺你,慘酷不堪。今日回思當年華山上人人自危的情景,兀自心有餘悸。”說著眼光轉向嶽夫人。嶽夫人臉上肌肉微微一動,想是回憶起本派高手相互屠戮的往事,不自禁地害怕。

嶽不群緩緩解開衣衫,袒裸胸膛。嶽靈珊驚呼一聲:“啊喲,爹爹,你……你……”只見他胸口橫過一條兩尺來長的傷疤。自左肩斜伸右胸,傷疤雖癒合已久,仍作淡紅之色,想見當年受傷極重,只怕差一點便送了性命。令狐沖和嶽靈珊都是自幼伴著嶽不群長大,但直到今日,才知他身上有這樣一條大傷疤。嶽不群掩上衣襟,扣上鈕釦,說道:“當日玉女峰大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