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肉球人冷冷地道:“你桃谷二鬼轉眼便死,還在這裡想殺人。不許說話,好讓我耳根清淨些。”只聽得啪啪兩響,聲音清脆,似是肉球人打了桃枝仙和桃實仙重重一個耳光,嚇得他二人暫且不敢出聲,免吃眼前虧。
嶽不群側耳傾聽,牆內好半天沒聲息,繞到圍牆之後,見牆外有株大棗樹,輕輕躍上棗樹,向牆內望去,見裡面是間小小瓦屋,和圍牆相距約有一丈。他想桃枝仙躍入牆內即給漁網縛住,多半這一丈的空地上裝有機關埋伏,當下隱身在棗樹枝葉濃密之處,運起“紫霞神功”,凝神傾聽。
那肉球人將令狐沖放在椅上,低沉著聲音問道:“你到底是祖千秋那老賊的什麼人?”令狐沖道:“祖千秋這人,今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是我什麼人了?”肉球人怒道:“事到如今,還在撒謊!你已落入我的掌握,我要你死得慘不堪言。”
令狐沖笑道:“你的靈丹妙藥給我無意中吃在肚裡,你自然要大發脾氣。只不過你的丹藥實在不見得有什麼靈妙,我服了之後,不生半點效驗。”肉球人怒道:“見效哪有這樣快的?常言道病來似山倒,病去如抽絲。這藥力須得在十天半月之後,這才慢慢見效。”令狐沖道:“那麼咱們過得十天半月,再看情形吧!”肉球人怒道:“看你媽的屁!你偷吃了我的‘續命八丸’,老頭子非立時殺了你不可。”令狐沖笑道:“你即刻殺我,我的命便沒有了,可見你的‘續命八丸’毫無續命之功。”肉球人道:“是我殺你,跟‘續命八丸’全不相干。”令狐沖嘆道:“你要殺我,儘管動手,反正我全身無力,毫無抗禦之能。” 肉球人“哼”一聲道:“你想痛痛快快地死,可沒這麼容易!我先得問個清楚。他奶奶的,祖千秋是我老頭子幾十年的老朋友,這一次居然賣友,其中定然別有原因。你華山派在我‘黃河老祖’眼中,不值半文錢,他當然並非為了你是華山派的弟子,才盜了我的‘續命八丸’給你。當真奇哉怪也!”一面自言自語,一面頓足有聲,怒氣沖天。
令狐沖道:“閣下的外號原來叫做‘黃河老祖’,失敬啊失敬。”肉球人怒道:“胡說八道!我一個人怎做得來‘黃河老祖’?”令狐沖問道:“為什麼一個人做不來?”肉球人道:“‘黃河老祖’一個姓老,一個姓祖,當然是兩個人了。連這個也不懂,真是蠢材。我老爺老頭子,祖宗祖千秋。我們兩人居於黃河沿岸,合稱‘黃河老祖’。”
令狐沖問道:“怎麼一個叫老爺,一個叫祖宗?”肉球人道:“你孤陋寡聞,不知世上有姓老、姓祖之人。我姓老,單名一個‘爺’字,字‘頭子’,人家不是叫我老爺,便叫我老頭子……”令狐沖忍不住笑出聲來,問道:“那個祖千秋,便姓祖名宗了?”肉球人老頭子道:“是啊。”他頓了一頓,奇道:“咦!你不知祖千秋的名字,如此說來,或許真的跟他沒什麼相干。啊喲,不對,你是不是祖千秋的兒子?”令狐沖更是好笑,說道:“我怎麼會是他的兒子?他姓祖,我複姓令狐,怎拉扯得上一塊?”
老頭子喃喃自語:“真是古怪。我費了無數心血,偷搶拐騙,才配製成了這‘續命八丸’,原是要用來治我寶貝乖女兒之病的,你既不是祖千秋的兒子,他幹嗎要偷了我這丸藥給你服下?”令狐沖這才恍然,說道:“原來老先生這些丸藥,是用來治令愛之病的,卻給在下誤服了,當真萬分過意不去。不知令愛患了什麼病,何不請‘殺人名醫’平大夫設法醫治?”
老頭子呸呸連聲,說道:“他有個規矩,治好一人,須得殺一人抵命。我怕他不肯治我女兒,先去將他老婆家中一家五口盡數殺了,他才不好意思,不得不悉心為我女兒診斷,查出我女兒在孃胎之中便已有了這怪病,於是開了這張‘續命八丸’的藥方出來。否則我怎懂得采藥制煉的法子?”
令狐沖愈聽愈奇,道:“前輩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