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咱們一齊動手,將華山派上下斬為肉泥。”
左冷禪朗聲道:“大丈夫言而有信!既說是比劍奪帥,各憑本身武功爭勝,嶽先生武功遠勝左某,大夥兒自當奉他為掌門,豈可更有異言?”他雙目初盲之時,驚怒交集,不由得破口大罵,但略一寧定,便即恢復了武學大宗師的身分氣派。群雄見他拿得起,放得下,的是一代梟雄,無不佩服。否則以嵩山派人數之眾,所約幫手之盛,又佔了地利,若與華山派群毆亂鬥,嶽不群武功再高,料也難抵敵。
五嶽劍派和來到嵩山看熱鬧的人群之中,自有不少趨炎附勢之徒,聽左冷禪這麼說,登時大聲歡呼:“嶽先生當五嶽派掌門,嶽先生當五嶽派掌門!”華山門下弟子自是叫喊得更加起勁,只是這變故太過出於意料之外,華山門人實難相信眼前所見乃是事實。
嶽不群待人聲稍靜,朗聲說道:“既是眾位抬愛,在下也不敢推辭。五嶽派今日新創,百廢待舉,在下只能總領其事。衡山的事務仍請莫大先生主持。恆山事務仍由令狐沖賢侄主持。泰山事務請玉磬、玉音兩位道長,再會同天門師兄的門人建除道長,三人共同主持。嵩山派的事務嘛,左師兄眼睛不便,卻須斟酌……”
嶽不群頓了一頓,眼光向嵩山派人群中射去,緩緩說道:“依在下之見,暫時請丁勉丁師兄、陸柏陸師兄、湯英鶚湯師兄,會同左師兄,四位一同主理日常事務。”陸柏大出意料之外,說道:“這個……這個……”嵩山門人與別派人眾也都甚為詫異。丁勉長期來做左冷禪的副手,湯英鶚近年來甚得左冷禪信任,那也罷了,陸柏適才一直出言與嶽不群為難,冷嘲熱諷,甚是無禮,不料嶽不群居然不計前嫌,指定他會同主領嵩山派的事務。嵩山派門人本來對左冷禪雙目遭刺一事極為忿忿,許多人正欲俟機生事,但聽嶽不群派丁勉、陸柏、湯英鶚、左冷禪四人料理嵩山事務,然則嵩山派一如原狀,嶽不群不來強加干預,登時氣憤稍平。
嶽不群道:“咱們五嶽劍派今日合派,若不和衷同濟,那麼五派合併云云,也只有虛名而已。大家今後都份屬同門,再也休分彼此。在下無德無能,暫且執掌本門門戶,種種興革,還須和眾位兄弟從長計議,在下不敢自專。現下天色已晚,各位都辛苦了,便請到嵩山本院休息,喝酒用飯!”群雄齊聲歡呼,紛紛奔下峰去。
嶽不群下得臺來,方證大師、沖虛道人等都過來向他道賀。方證和沖虛本來擔心左冷禪合併五嶽派後,野心不息,更欲吞併少林、武當,為禍武林。各人素知嶽不群乃謙謙君子,由他執掌五嶽一派門戶,自大為放心,因之各人的道賀之意均甚誠懇。
他又向沖虛道人、丐幫解幫主等說了幾句話,快步走到令狐沖跟前,問道:“衝兒,你的傷不礙事麼?”自從他將令狐沖逐出華山以來,這是第一次如此和顏悅色叫她“衝兒”。令狐沖卻心中一寒,顫聲道:“不……不打緊。”嶽不群道:“你便隨我同去華山養傷,和你師孃聚聚如何?”
嶽不群如在幾個時辰前提出此事,令狐沖自是大喜若狂,答應之不暇,但此刻竟大為躊躇,頗有些怕上華山。嶽不群道:“怎麼樣?”令狐沖道:“恆山派的金創藥好,弟子……弟子傷勢痊癒後,再來拜見師父、師孃。”嶽不群側頭凝視她臉,似要查察她真正心意,過了好一會,才道:“那也好!你安心養傷,盼你早來華山。”令狐沖道:“是!”掙扎著想站起來行禮。嶽不群伸手扶住她右臂,溫言道:“不用啦!”令狐沖身子一縮,臉上不自禁地露出了懼意。嶽不群哼的一聲,眉間閃過一陣怒色,但隨即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