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衡山等派,由各派自行推舉掌門人,慢慢培養人才,恢復元氣。盈盈也辭去日月教教主之位,交由向問天接任。向問天雖是個桀驁不馴的人物,卻無吞併正教諸派的野心,數年來江湖上倒也太平無事。
這日前來賀喜的江湖豪士擠滿了梅莊。行罷大禮,酒宴過後鬧新房時,群豪要兩位新娘子演一演劍法。當世皆知令狐沖劍法精絕,賀客中卻有許多人未曾見過。令狐沖笑道:“今日動刀使劍,未免太煞風景,在下和新娘合奏一曲如何?”群豪齊聲喝彩。當下令狐沖取出瑤琴、玉簫,將玉簫遞給盈盈。盈盈不揭霞帔,伸出纖纖素手,接過簫管,引宮按商,和令狐沖合奏起來。
兩人所奏的正是那《笑傲江湖之曲》。這三年中,令狐沖得盈盈指點,精研琴理,已將這首曲子奏得頗具神韻。令狐沖想起當日在衡山城外荒山之中,初聆衡山派劉正風和日月教長老曲洋合奏此曲。二人相交莫逆,只因教派不同,雖以為友,終於雙雙斃命。今日自己得與盈盈成親,教派之異不復能阻擋,比之撰曲之人,自幸運得多了。又想劉曲二人合撰此曲,原有彌教派之別、消積年之仇的深意,此刻‘夫婦’合奏,終於完償了劉曲兩位前輩的心願。想到此處,琴簫奏得更是和諧。群豪大都不懂音韻,卻無不聽得心曠神怡。一曲既畢,群豪紛紛喝彩,道喜聲中退出新房。喜娘請了安,反手掩上房門。
突然之間,牆外響起了悠悠的幾下胡琴之聲。令狐沖喜道:“莫大師伯……”盈盈低聲道:“別做聲。”
只聽胡琴聲纏綿宛轉,卻是一曲《鳳求凰》,但悽清蒼涼之意終究不改。這三年來,令狐沖一直掛念莫大先生,但派人前往衡山打聽,始終不得確訊。衡山派也已推舉了新掌門人,三年來倒也安然無事。此時令狐沖聽到琴聲,心下喜悅無限:“莫大師伯果然沒死,他今日來奏此曲,是賀我和盈盈的新婚。”琴聲漸漸遠去,到後來曲未終而琴聲已不可聞。
令狐沖轉過身來,輕輕揭開罩在盈盈臉上的霞帔。盈盈嫣然一笑,紅燭照映之下,當真是人美如玉,突然間喝道:“出來!”令狐沖一怔,心想:“什麼出來?”盈盈笑喝:“再不出來,我用滾水淋了!”床底下鑽出六個人來,正是桃谷六仙。六人躲在床底,只盼聽到她二人的說話,好到大廳上去向群豪誇口。令狐沖心神俱醉之際,沒再留神。盈盈心細,卻聽到了他六人壓得極細的呼吸之聲。令狐沖哈哈大笑,說道:“六位桃兄,險些兒又上了你們的當!”
桃谷六仙走出新房,張開喉嚨,齊聲大叫:“千秋萬載,永結同心!千秋萬載,永結同心!”沖虛正在花廳上和方證談心,聽得桃谷六仙的叫聲,不禁莞爾一笑,三年來壓在心中的啞謎,此時方始揭開:原來那日令狐沖和盈盈在觀音堂中山盟海誓,桃谷六仙卻道是改了日月教的八字經。
四個月後,正是草長花穠的暮春季節。令狐沖和盈盈新婚燕爾,攜手共赴華山去拜見太師叔風清揚,叩謝他傳劍授功之德。可是兩人踏遍了華山五峰三嶺,各處幽谷,始終沒發現風清揚的蹤跡。
令狐沖怏怏不樂。盈盈道:“太師叔是世外高人,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到哪裡雲遊去了。”令狐沖嘆道:“太師叔固然劍術通神,他老人家的內功修為也算得當世無雙。這三年半來,我修習他老人家所傳的內功,幾乎已將體內的異種真氣化除淨盡。”盈盈道:“那可得多謝少林寺的方證大師了。咱們既見不到風太師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