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紫鵑想起來:“姑娘,您不是說想去榮國府看看璉二奶奶和她新生的小哥兒麼?要不要同大奶奶說一聲呢?”
“說是一定要說的,不是報信的一來嬸孃就置辦了給小哥兒的禮了麼?我聽說嫂嫂也有備下,估摸著兩個人都知道了,不過是在算哪個日子?”
聞歌湊近了道:“姑娘,您恕奴婢多嘴一句,這事約莫著太太同大奶奶是要跟您一塊兒去的,得我們去跟大奶奶說一聲,不能叫大奶奶從太太那兒知道——太太早晚要回濟南的,就是三爺,等他在太醫院裡站穩了腳跟,林家也會給他另外接辦個宅子,不然即便是堂兄弟——哪怕比堂兄弟還親,也會有人瞧不起善仁堂。將來這裡當家的怎麼說都是大奶奶,正巧鵲兒不是送了點心來?姑娘也叫廚房裡準備點吃食,我去給大奶奶送過去,順便同她說一聲,這到底不一樣。”
黛玉一想也是,趕忙叫人備了禮,隨口道:“我看嫂嫂也不像是拘泥這個的人。”
“大奶奶確實不是,不然也不會痛姑娘合了一曲便心曠神怡事兒也忘了——姑娘也是個脫俗的,這些個事情我們奴婢記著替姑娘說一聲也就是了。”
孔靜嫻幾乎覺得戰慄了,黛玉的丫鬟剛剛告訴她,榮國府裡頭的二奶奶生了孩子,她們理應去瞧瞧,興許老太太會留她們小住幾日,問問大奶奶的意思。
剛剛嫁進來的時候,孔靜嫻就去榮國府給那位老封君請過安,即便林家同賈家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融洽,但她依舊是她夫君的外祖母,這些禮數上的事,林家的媳婦並不願意被人詬病,但是也不過喝了一盞茶的功夫便走了,林沫不喜歡待在賈家。她當然也沒能瞧見養在賈家家廟裡的、她的玉表姐。
說實話,她已經快要忘記玉表姐的模樣了,甚至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那麼喜歡玉表姐,即便是她險些毀了她的臉、眉角上的傷疤不算淺,即便還沒有毀掉整張臉面,若是林沫計較起來,她這一輩子也就毀了。可是她並不惱恨長孫玉,不獨獨是因為她情竇初開的大哥,又或許,那樣自在隨性而又高傲地活法,讓從小生活在條條框框,一舉一動都要遵循著禮儀來的她覺得嚮往。
她打定了主意,便去同林沫商量。
林沫從戶部回來,滿頭滿腦的都是他的賬本子,隨口說了一句:“去便去罷,我是沒有功夫了,約莫著要等到表侄滿月才有假。你同師孃商議著——便叫妹妹同那家子太親近,風氣不好。對了,北靜王府上也有了喜,過幾天應該會放出風聲來了,別忘了備禮。”
水溶那兒的藥,託北靜王疑神疑鬼的福氣,從來是他親手準備的,不過王爺開恩,告訴他,從今不必了。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出來緣故。他十分地嫉妒水溶的福氣,並且由衷地感嘆自己的解放。畢竟,每回配那些藥方子的時候,申寶的臉色並不像多高興。
孔靜嫻應了一聲。
到目前為止,他們夫婦二人還算協調,也許是因為同京城貴婦的交際還沒有開始,她還沒得罪什麼人的緣故。當然,林沫覺得,以林白氏的手段,能叫她不得罪別人。這並不困難,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因為從小說一不二而養成了我即標準的性子,只要有人略略一打擊就能迴歸正道,不算什麼事情。
不過他想起了靜嫻對榮國府的蔑視。以她的心高氣傲,論理不會對於去榮國府有這麼大的期待的。即便那是妹妹提出來的,她也有足夠多的理由去拒絕。不過希望這不會給他帶來麻煩。
江南鹽案已經進行到了關鍵的階段,除了甄家以外,不少世家都牽涉其中,甚至有不少京裡的達官貴族都涉足其中。林沫同江南匯豐錢莊交涉的結果就是情況越來越嚴重。水浮看著他交上來的名單冷哼了一聲,差點掀翻了桌子。
相比較之下七殿下水泜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