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趕忙起身,站在昱凡道長的面前,擔心左側衣兜裡十二顆邪魅之石相互碰撞發出聲音,他左手捂住衣兜,右手攤開轉了個圈,“師父您看,只是手背和後背受了點皮外傷,並無大礙!”
旺財剛洗了頭和臉,面色紅潤,顯得更加精神。
昱凡道長不住點頭,笑言道:“萬幸萬幸,貧道看到你趴在地上甚是著急,擔心臉面被啄成馬蜂窩,留下坑坑窪窪的疤痕,以後如何見人?”
旺財看了一眼地上糊滿烏鴉屎的糞筐,並不尷尬,感激道:“都是綏哥想的周到,拿來高道長的糞筐護在頭上,免受啄傷。”
說完竟然煞有介事的衝董綏鞠了個躬,“謝謝綏哥!”
董綏受寵若驚,趕忙回禮,“過獎了,應該的,應該的。”
聽著師兄弟倆一來一往的對話,董紜董綰啞然失笑。
師弟收了個糞筐,十分受用,感激不盡;師兄則謙恭有加,連說應該。
如果不是在現場,單聽兩人對話,一準認為一個瘋子和一個傻瓜在說痴話。
旺財感激綏兒,無形中降低了昱凡道長所起的作用。
董先鳴鄭重道:“若不是師父自傷吐血,將烏鴉吸引過來,臉面雖然有糞筐護著,後背和雙腿卻站滿了烏鴉,這些部位即便啄不成馬蜂窩,每隻烏鴉吸上一滴血,半個時辰下來就把你吸乾,旺財,快給你師父磕上三個響頭,以後要好好孝敬師父!”
董綏拉過旺財一起跪下,給師父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謝師父教誨之恩!”、“謝師父救命之恩,徒兒旺財,以後一定好好研習道術。”
昱凡道長雖然身體很虛,但心情尚可,尤其是知道松樹上的領頭烏鴉被全部捉住,彷彿一副重擔落了地,身心輕鬆許多。
昱凡道長微微欠身,語氣和藹,“起來吧!”
昱凡道長不想給眾人留下以為他原諒旺財的假象,補充道:“飯後把這些都打掃乾淨,至於旺財的事,咱們再慢慢商議。”
他又特意看了看糞筐周圍,“清晨你們剛到時,為何飛來的烏鴉單單攻擊旺財?還有那個鈴鐺是怎麼回事?聽先鳴兄說,還有幾幅畫像,這些都講明白後,貧道再權衡一下,是否重新收旺財為徒,時候不早了,我們去廚房用飯!”
昱凡道長沒有當面拒絕,反而說了一些模稜兩可的話,這讓董綰很不高興。她冷不防將布袋遞到旺財面前,語氣生硬,“給你的寶貝,還有一罈子酒,不妨讓你師父也嘗一嘗,葛郎中只嚐了一口,就品出酒中貓膩,昱凡道長想必更是道高一丈!”
昱凡道長當然不會猜到董綰此刻的心情,但也聽出對方話中捎帶上了自己,頗為不解,笑言道:“先鳴兄,沒想到小女不但模樣俊俏,還伶牙俐齒,誰家要是娶上綰姐這樣的媳婦,定是八輩子燒了高香。”
董綰自知情急失禮,謙聲道:“昱凡道長,小女在為您打抱不平,像旺財這樣好吃懶做,又不盡心研習道術,您都為他捨身自傷,他未必能長記性,我看您還是把他逐出道觀,將全部心思用在綏弟身上。”
董綰覺得前面的話太直白,會讓大家聽起來莫名其妙,她只好最後補充一句,將自己的私心表露無疑,以免人們胡亂猜測。先把旺財拽回董家莊,至於婚事,可以從長計議。
旺財為之一愣,一副陌生的眼光望著董綰,“綰姐!你?伯父伯母陪伴而來,只求師父重新收下我,你倒好,反而說起我的壞話。這不就是落井下石嗎?世上哪有你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眾人真的被董綰的話帶偏,以為綰姐出於姐弟之情,偏袒綏弟,而把旺財當成外人。
昱凡道長恍然,疑惑全消,問:“先鳴兄,綰姐是救命恩人,從何說起?”
董先鳴回道:“都是小孩子們打嘴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