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沉著臉,極其傲嬌地道:“吃不了就扔掉吧。”而後將果子全部遞給了我。
看他半羞半惱的表情,我這才恍然大悟,阿四說是給我的,其實也包含了江公子的份。
我再次向阿四道過謝之後將果子帶進了帳篷中,阿四給了我十個不大不小的果子,若我一人吃確實有些多了,但若兩人吃又有些難以飽腹,我思索了一下,繼而一本正經地對江公子道:“這果子在外面摘的,不知合不合你胃口,你如今受了傷,野果吃多了傷口可能會感染,所以你先吃三個墊墊肚子怎麼樣?”
我說著將果子明確分成了兩堆,然江公子卻僅是瞧了一眼自己的那部分果子,沒有表態。
我瞅著他的反應,有些心虛,“野果吃多了傷口會感染”這種沒有邏輯的話不知他會不會相信,小小糾結了一下,我又咬牙道:“三個是有點少,你吃四個吧。”
我極不情願地從我面前的一堆果子中撥給了他一顆,心道這下他總該見好就收了吧?
然江公子卻依舊沒有反應,欲言又止地望著那堆果子,此舉令我心裡緊張了幾分,這荒郊野外的,下一頓飯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這頓不吃飽怎麼行?思及此,我急忙伸手護住了我的果子。
江公子疑惑地望了我一眼,而後失笑道:“夏姑娘別誤會……我只是擔心這果子是陳兄弟採的……我吃會不會……”
哦,原來江公子他是在介意這個呀……
我笑著對他解釋道:“阿四沒那麼小氣,吃吧,幾個果子而已。”說罷,我又象徵性地轉頭,假裝望了一眼帳外風景,手上趁機偷摸著拿回了剛才撥給他的那個果子。整個動作十分麻利順手,沒有一絲的不自然。
江公子無辜地望了我一眼,而後拿起果子開始填肚子。
比起我昨晚夢裡的烤豬蹄,這個果子的味道確實不怎麼樣,因而我望見江公子吃完自己的那份後,立刻故作仗義地又將我吃不下的果子又給了他,頗為豪氣地道:“你受傷了,應該多吃點。”
江公子疑惑著睜大雙眼,好像在問我:“野果吃多了傷口不是會被感染嗎?”
而我,只是對他報以一個友好的微笑——是這樣嗎?我不知道哎……
考慮到江公子昨夜可能沒有睡好,因而我幫他上好藥後便出帳檢視,好讓他舒服地補個覺。
出帳前,我向他討要了那隻紅色紙鶴,揚言知道修補的辦法。江公子雖是不怎麼相信,卻也不好拒絕我,因而只能選擇了死鳥當做活鳥醫,小心翼翼地將那紙鶴遞給了我。
我樂顛樂顛地帶著紙鶴出了帳篷,尚未走出多遠,便被一顆石子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我艱難地爬起身,尚未顧及到身體的疼痛,便聽陳阿四體貼道:“夏姑娘你沒事吧,這紅紙是你的嗎?”
望著他從身旁水溝中撿起的已經完全失了形狀被泡成一團廢紙的紅色紙鶴,我的內心有些崩潰了,我相信,江公子若是看到這玩意兒,定然比我還要崩潰。
因而我是萬萬不能讓他知道我不但沒治好他的死鳥,還把死鳥打回了原型……
我沉默不語,呆呆地坐在那裡,將那團紅紙捧在手中。陳阿四似乎反應過來我手中之物本是屬於江公子的,因而好言相勸道:“夏姑娘,你別怕,你好好跟江汓浮說,他會原諒你的……你坐在這裡不肯回去總躲著他也不是辦法對不對?”
我抬頭望他一眼,淡淡道:“並不是不敢面對他……我只是想坐在這裡把這玩意兒曬乾……”
陳阿四聽罷微微楞了一下,而後道:“哦……可夏姑娘,你不是仙嗎?你可以用法術呀。”
聽他此言,我心內不禁有些傷感,身為一名仙者,在被人知道她沒了法術之時便沒了尊嚴,若我真有仙法,還用在這裡乾著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