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語前世只見識過楚氏的狠絕冷清,卻不知喬姨娘竟藏著如此深沉的心機,行事之卑劣,絕非善類。
顧清語被她無辜牽連,即便楚氏沒有懷疑她,也給了她解釋的機會,但這種被人揹後算計,悄然陷害的滋味,並不好受。
春桃年輕貌美,往後跟了侯爺,生兒育女,身份地位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喬姨娘此番的伎倆就是先捧後踩,先給了春桃甜頭和好處,而後猛然翻臉,將她貶為一個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前前後後,環環相扣。
喬姨娘既噁心了大夫人,又藉此機會除掉了身邊的眼中釘,順帶還能拉踩一腳顧清語這個無辜的受氣包,可謂是一舉多得。
不過,世間哪能有這般輕而易舉之事!
春桃沒想到自己會被喬姨娘倒打一耙,她語塞片刻,眼中淚光閃爍道:“姨娘……您不能這樣對奴婢啊。當初是您授意奴婢去侍奉侯爺的……”
喬姨娘不等她說完,轉身抬手,甩了春桃一記清脆的耳光:“滿口胡言!若非你趁我不在,勾引侯爺,我又怎會無奈替你收拾這爛攤子,惹得一身腥?”
春桃被她打懵了,整個人恍若失魂,只覺天旋地轉,一時連哭都忘了。
巧心聽了冷笑,笑著笑著也跟著默默流淚。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蠢。
楚氏心如明鏡,喬姨娘的這套把戲,她早就看膩了。
“喬如雲,你的出身本來不低,該是個禮儀周全之人。可惜你自甘墮落,日復一日,行那上不了檯面之事。你可曾想過,你尚有一子,你不要臉,他還要呢!”
此言一出,空氣中似乎都凝結了幾分沉重。
喬姨娘淚珠凝噎,哀怨抬頭:“夫人您就事論事,何必提起妾身的出身……妾身是沒讀過幾年書,也不懂那麼多大道理,妾身能為侯爺生下四爺,已是榮耀至極。您屢次提及妾身卑賤,何嘗不是讓四爺也一起跟著沒臉……”
“你自己滿嘴荒唐,行事卑劣,還要什麼臉面?老四有你這樣荒唐的娘,還不如沒有……”
喬姨娘聞言,心頭猛地一緊,後背泛起陣陣寒意。
“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妾身自知言行或有不當之處,可妾身的事與四爺無關,四爺他心性純良,您不能遷怒於他啊!”
“純良?真是笑話,憑你也能養出心性純良的孩子麼?”
楚氏目光幽幽,唇邊勾勒出一抹淡然而不失鋒利的笑:“我本來還想多等兩年的,看來是不用了。老四整天由著你這個姨娘胡亂教唆,無知又無理,沒有半點該有的禮數和分寸!長此以往,那孩子就要被你養廢了,還不如早點送去書院教導,將來也許還能有個人樣兒!”
喬姨聞言,臉色瞬間失去了血色,慌亂搖頭:“不行,絕對不行!四爺才多大啊,夫人不能把他送走!侯爺也不會同意的!”
周檀宣是她唯一的指望,而且他還那麼小,書院又在遠離京城的清幽之地,那裡的衣食住行,又怎及得上府中的細緻入微,周全備至?
做母親的,誰會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去吃苦呢?
喬姨娘猛地站起身來,似有衝撞冒犯之意,然而院子裡的婆子丫鬟可不會給她放肆的機會,她們不用主子吩咐,便將喬姨娘層層包圍,按在地上。
喬姨娘掙扎打滾,哀嚎連連:“我要見侯爺,我要見侯爺……”
她的喊叫,只是徒勞。
一名眼疾手快的丫鬟,迅速從袖中取出一方絹帕,堵住了喬姨娘的嘴。
喬姨娘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雙眼圓睜,太陽穴都爆起了青筋。
果然……
顧清語站在一旁,避諱垂眸,五指併攏,輕握成拳。
眼前這一幕的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