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整個營地落滿了熔蝕後又凝固的岩石碎塊。
蕭重有些清醒了。他來這裡是為了救出奴兒,奴兒已回到他身上,可其他人呢?他的玲兒、紅兒和吉娜呢?還有鐵石。她們都哪裡去了?
望著黑黑的洞口,他想起來了。她們和他一起在井下,為了他那一直沒有說出口的目的而涉險。她們遇到了核爆炸。
在爆炸時,他被奴兒用軟晶包起來了,從而得以生存下來,而三女和鐵石卻不能逃脫,和其他物體一起在高溫中氣化消失。她們為了他而喪生!她們已經永遠離開了他!
他能想象出爆炸的情景,上百萬度的高溫在瞬間氣化了周圍所有的物體,三女可能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灰飛煙滅了。爆炸的衝擊波挾帶著一路熔蝕的物質衝出豎井,在井口爆發,形成火山爆發一般的煙柱和熔岩雨。那一刻,德魯斯營地應當像末日來臨。
望著黑黑的洞口,蕭重被悲痛所籠罩,彷彿心在滴血,全身的疼痛也因為心裡的痛苦而感覺不到了。面向黑洞,他費力地呼喊著三女和鐵石的名字。然後,緩緩跪下,淚水如決堤一般滾滾而下。
蕭重在無聲哭泣。這是他記事以來流淚最多的一次。他腦中出現的全是三女的靚影嬌容,心中湧出的是抑不住的悲痛。他覺得自己的心真的要碎了。幾個小時前,她們還活生生地依偎在他身邊,因為他的疏忽,她們都香消玉殞。這怎能不令他痛心?他覺得對不起她們。
滾落的淚水使他感覺到面頰的刺痛。他伸手去擦淚,卻驚駭地發現,他的十個手指只剩下焦黑的指骨,手掌、胳膊以及全身就像乾裂又遭到火燒的塘底一樣焦黑枯裂,鼻子、耳朵都沒有了,燒焦的皮肉緊貼在骨頭上,乾枯的嘴巴因為剛才的呼喊而開裂、流血,此刻的他就像一具站立的殘屍骷髏。
蕭重被自己可怖的樣子驚呆了。他捧著自己的臉——或者說是頭骨——哀嚎連連,對三女的傷痛變成了對自己的傷痛。
蕭重正在絕望地哀叫,忽聽奴兒柔聲說:“相公不要難過!相公能夠恢復的!”
奴兒的話令蕭重哀痛的聲音嘎然而止。他怔了一會兒,心情漸漸轉悲為喜。
失去三女固然心痛,自己毀容固然可悲,可什麼也比不上奴兒的迴歸。能救出奴兒,多大犧牲都是值得的!若三女和鐵石在天上有知,想必也會為他高興的!
這時候,蕭重聽到了車輛的馬達聲。轉頭一看,山下圍上來數百名全副武裝穿防化服計程車兵,幾輛裝甲車停在山坡平緩處,車上的炮口對著他。他知道,是他的哀嚎聲驚動了他們。
一輛裝甲車上,一個防護服上有軍銜標誌的軍官用擴音器向他呼喊:“山上的人聽著!你被包圍了!放下武器!立刻投降!饒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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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重面對士兵緩緩站起來。夕陽的紅光照在他臉上,他的樣子就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
他清晰看到,幾十米外防護面罩裡那些士兵們驚懼的眼睛。他勉強張開僵硬的嘴,費力地喝道:“滾!”
那軍官眼中閃著驚疑的目光,可還在用堅定的聲音呼喊:“舉手投降!饒你不死!”
蕭重費力地張動口舌,大聲喝道:“滾開!”這一喝,焦頰開裂,鮮血滴落下來。
“射擊!”那軍官一揮手,立刻,一百多支槍噴出火舌,子彈如暴雨一般傾瀉到蕭重身上。
蕭重被打得蹌踉後退,身上多處迸裂出血。
怒火在心中升起。蕭重大喝一聲“找死!”軟晶含怒而發。一揮手,將那輛裝甲車垂直剖開,又一把掐住軍官的脖子,將他凌空拉到近前,摔擲於地,一腳踏住,怒罵道:“笨豬!老子連核彈都炸不死,你們還想殺我?惹惱了我,別說我滅了你們!滾!”軟晶化作強力彈簧將他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