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話,乖乖躺著,再不做別的動作。
公孫沚集中精力努力平靜著自己的心情,一邊又一邊得定著自己的雙手,還是把金瘡藥灑得到處都是。精巧的手指帶著嶄新潔淨的紗布悄悄貼合著周身的傷口,柔軟冰涼的十指劃過少年的身體,饒是他再如何剋制,心潮卻如同驚濤拍岸,公孫潯原本開朗的臉上,也添了幾分扭捏……
紗布打好,他也總算是鬆了口氣,那心中的濤聲也慢慢平復……
女孩兒靜靜看著他,面無表情,而他呢,笑嘻嘻得躺著,彷彿正在說還能再大戰三百回合。可他的笑卻突然僵硬,瞳孔也瞬間放大,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訴說著“難以置信”這四個字!
她的唇輕輕和他疊在一起……
緊閉的雙眸,冰冷的表情,未乾的淚痕,只有嘴角那不為人知的笑意表露著最真實的情感。而公孫潯已經看不到了,他的眼睛也已經閉上,那雙笑得放肆的眼睛,此刻突然安靜,專注、認真……
她的舌尖,軟軟的,涼涼的,彷彿初春的第一場細雨,溫柔、纏綿,滋潤著嚴冬乾涸皸裂的凍土。在他心中,那海之角的浪濤又激起亂石穿空,千堆白雪……
並不寬大的手掌,顫抖著,慢慢環著她纖細的腰肢,溼潤而柔弱的指尖卻輕輕把他的手放下。
親密無間的唇齒緩緩告別,他,也輕輕睜開了眼睛,專注、執著。
依舊不露表情的臉頰,也染了晚霞的顏色,分外美麗,悄悄啟著丹唇道:“等你這次回來,我就嫁給你。”
“說好了。”
女孩兒輕笑著,那太陽與星辰一般的眼睛又湧出滾燙的熱淚,落在他送那隻金釵,“不過,若是你再碰別的女人,我真的會殺了你。”話語落下,公孫潯的脖頸輕輕陷下,明明只要在多一分便可以讓他知道疼,女孩兒的手指卻再沒了力氣。
“嗯。”公孫潯點著頭,每一下,都彷彿古寺鐘響,深沉,不渝……
他緩緩抬了抬身子,一點,一點,吻著她傷心的痕跡,也慢慢把脖頸輕輕側過,讓那隻金釵一步一步走進自己的血脈……
夜,突然亮起,□□著世間的真情,落下虛偽的眼淚……
而落在雁門的這一道電閃,與那狂舞熱烈的火焰相互交織。雷火做臺,兵戈當戲,而詞,便是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可誰又能說這般生死,也是戲呢?
若這般種種,真是場戲,就算流再多淚,可以換這麼多人活下去,該多好啊。
可耳邊的囑託,身上的傷痛,宛如毒辣的現實之鞭,狠狠打在每一個人的身上,不給任何一個人,任何一瞬間逃避的間隙。當死亡的鐮刀淋漓揮砍,屠殺殆盡之時,一座山,一座大山,擋住了它的步伐。
“走!”
百斤的流星張開寬大的臂膀,與那用飛舞的星火和寒冷的刀槍所鑄成的毀滅之刃展開殊死的較量。那滾滾轟鳴道道電閃便為這場較量拉開了序幕。
八尺的羅鍋把手中一對百斤大錘舞得虎虎生風,勢要跟那天公斗法,近身匈奴的鐵甲也無不亂舞,發出叮叮噹噹的寒聲。急功的壯士看準空隙,擰腰上步,宛若離弦之箭,卻在下一瞬被擊出四五丈高,生生撞在一旁的城牆上,用血肉模糊得姿態,結束了最後的生命。
饒是這馬上的民族再怎麼剽悍,見了這般死法,也不由得膽寒,不前不後得挪著步子。驚慌的兄弟到了這座“大山”的身後,便莫名的安下了心,手足無措的隊伍也慢慢變得井然有序,向後撤出。
“弓箭手盡數齊發,莫要放走一個!”馬上的人喝道。
天河的星火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卻是那再無溫度只有死亡的蜂矢,雨,也越來越大了。
蒼天,又在為誰掩著自己歡樂的笑容落下悲痛的淚水?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