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出來,明明止不住眼淚,卻只能用袖子擦淚,但是鼻涕怎麼辦?而且風吹在臉上,淚痕雖然很快乾了,卻很難受,好像面板粘連了一樣,連做個表情都困難。
她正在躊躇到底是不是要拿袖子擦擦鼻涕,突然背後有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同學,麻煩問一下,這條路是往那個皇家園林去的嗎?”
“什麼皇家園林?這條路肯定不是,你要是不走出學校圍牆,哪條路也到不了頤和園。”她不敢回頭,掛著鼻涕回頭一定不會有好事發生。
“聽說你們學校東南面有一片挺漂亮的保護建築,原來是皇家園林的,有假山有湖……”
“那邊。”她伸出左手胡亂一指,仍然不回頭。
背後的男聲沉寂了一會兒,笑了起來——笑聲倒真是好聽。
“你怎麼始終不回頭啊,該不是我撞到無臉鬼了吧。”
江百麗忍耐得青筋直爆,還是沒了底氣,小心翼翼地說,“那個……你有面紙嗎?”
男人走近一步,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胳膊。
她接過來才看到,是一塊淺灰色手帕,質感極好。她猜到價錢一定不菲,雖然logo她只認識LV和耐克阿迪,無論如何,她很絕望。
“那個……你有沒有……面紙,我說面紙,一元錢一包的心相印或者清風。這個就不用了……”你要麼趕緊滾,要麼給我面巾紙,我挺不住了!江百麗在心裡哀號,一邊顫顫巍巍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把手帕朝背後的男人遞過去。
“沒有。別磨蹭了,手帕送給你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笑意,雖然有點捉弄的意味,但是仍是善意的。她狠了狠心,展開手帕,先裝模作樣地抹了抹淚痕,然後極快地擦了鼻涕,努力做到一點聲音都沒有,然後迅速地把手帕揣進兜裡,回頭朝對方討好地一笑。
立時僵在那裡。
橙色路燈下,黑色大衣包裹下的帥氣男子,眉眼間穩重豁達的氣質,還有那個洞悉一切,有點使壞但是卻很善良的笑容。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那輛把小混混都趕跑的黑色轎車,和那個裝酷的少年。也是這樣的橙色路燈,也是在她狼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黑色身影。
她哇地哭出來,蹲在地上抱住雙腿,這次,真的是無法收場。
她不是聖母也不是復仇女神。她只是普通的江百麗。
普通到那個男孩子對她說“分手吧”的時候她既沒有辦法淡然地掉頭走開,也沒有辦法帥氣地揚手甩一巴掌解氣。想要高姿態,最終卻還是沒出息地溼了眼眶,問他為什麼。他不提陳墨涵,只說對不起,只說沒有為什麼。
她只執著於一個問題,為什麼。
他無奈。你真想知道,我給你編一個好了。
那個男人蹲到她身邊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帶著無可奈何的口吻說,“不就是擦鼻涕嗎,一點都不丟臉。”
“我被甩了。”她哽咽著說,“我也不知道到底哪個更丟臉。其實最丟臉的好像是,全世界都知道我特別愛他。”
他就這樣溫柔地拍著她,溫柔地說,“全世界知道什麼啊?一天只有24小時,沒有人願意分神來看你。所以你也不要把自己的時間都用在看你前男友身上。”
他陪她慢慢地走著。江百麗很不好意思地把那塊擦過鼻涕的手帕又掏出來用,但是這次沒有迴避他。
“你是誰?”她鼻子堵了,發出的聲音像感冒了一樣。
“我叫顧止燁。是你們學校學生會今年的贊助商派出的代表,來參加你們今天下午的新年晚會和晚上的酒會的。”
“我叫江百麗。”她高興地說,“現在讀大二,在經濟學院。剛才我也在那個酒會里面啊。”
“那太好了,能不能陪我找回剛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