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有為,勵精圖治,滿朝上下跟著忙得一塌糊塗。
子釋直到八月才搬進宮裡去,因為長生花了一段時間收拾整頓。子歸弄晴等還住在原太子府,他身邊只帶了三個人:李文、李章、魯長庚。至於袁尚古,出正月就到太醫院上任去了。
所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雖然搬家換地方需要時間適應,反正房子越換越大,越換越舒服,也沒什麼可不滿意的。不能隨便往外跑,但是僅僅圍起來的安全領域就足有十幾畝,溜一圈能累趴下。子釋溜了一個月,每天都有新發現,興致盎然,權當考古。
唯一美中不足,是太清靜了些。有資格在中宮當班的內侍宮女衛兵,據說是審了再審挑了又挑,人數本來就不多,又極端守規矩,完全可以當成裝飾。好在子釋最不怕清靜,蟲魚花草、筆墨紙硯,在他看來,都熱鬧的很。偶爾覺得妹妹不在,有些不方便,可是妹妹眼看要嫁人了。跟孩子們廝混許久,難免想念,無奈小孩子終歸是別人家的。冷不丁想起弟弟,那小子天生的長腳硬翅膀,自己只有羨慕的份。
聽說集賢閣蓋了近兩年,主體部分已經完工。也不知他打哪兒化緣募齋討來的銀子。似乎預備把蜀州的書都弄到京裡來,千里運輸也挺費勁。然而不弄過來吧,還真是不放心……
子釋忽然發覺,所有這些,惦記歸惦記,好像談不上更多熱情。身體自從春天以來,明顯比過去好。然而最近幾個月發生那麼多大事,心情居然沒什麼起伏。究竟是從容呢,還是無所謂?是滿足呢,還是……疲倦?
這一晚,莫名的就失了眠。文章二人當即緊張起來。子釋把他們打發出去:“我想點事情。順便等等他。”
長生進門,照例先要到床邊看他一眼,再去更衣洗漱。寢宮內羅幕珠簾,錦屏紗帳,一重又一重,長生還不是十分習慣。每夜忙碌歸來,身邊金盤彩燭,光搖影動,總不免產生穿雲過霧的錯覺。每每瞅著躺在紫檀盤龍大床上酣然入夢的人,心中就想:他可比自己習慣多了,天生就該消受此等排場。
走得兩步,發現裡邊燭光比平日亮堂,腳下自然加快。
“子釋……怎麼還不睡?”傲^雪^凝^香*整^理^收^藏
“等著看看你。”
“……?”
“我覺得……好像很多天沒看到你了。”
“……”
長生猛然間意識到,自己以為每晚陪著他,其實都是在他睡著的時候。
彎腰抱住:“對不起……過些日子就好了。過些日子,事情都上了軌道,肯定沒有這麼忙……等倪儉把宮中和京裡的人手調動妥當,你想出宮也沒問題……”
子釋拍拍他的背。
長生以為他要安慰自己,卻不料一個冷森森的聲音在耳邊道:“從明兒起,子時以前必須回來,卯時以後才準起床。”
“不行啊,卯時都過了上朝的點了……”
“大冷天的,卯時天還沒亮呢。你不知道自古就有摸黑上朝淹死在御河裡摔死在御階下的麼?以後都改卯時三刻開啟宮門,辰時上朝。”
“呃……”
“誰有意見?叫欽天監的人給他們講,辰時屬龍,百官於此刻朝見天子,恰合天時。辰時位列地支之五,五乃正陽之數,百蟲不出,邪崇避讓,最吉利不過。”
長生笑。正要說話,就見他打著哈欠在懷裡伸懶腰:“皇帝也無非是一份工,沒人逼你拼命……”喃喃幾句,沒聲了。
第二天,長生果然早早便回到寢宮,只不過跟著的內侍手裡託了一沓奏摺。他在這邊批摺子,那一個捧了本閒書翻看。
基本方針政策,重大長遠舉措,子釋無一例外都是參與了的。至於日常政務,他懶得管,也管不了,更認為沒必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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