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英子……”
恍惚間,好像又聽見了那個熟悉的稱呼,仿若又回到了那個車水馬龍的世界。
嗯,該上班了,憑藉著習慣起身。不對,睜開眼,自己好像已經死了吧?!反應過來這可能是一場夢,心中想著自己真是個大怨種,做夢還想上班,上啥,我的夢境我做主,回家!
朝著記憶中家的方向走去,父母好像又回到年輕的時候,院子裡面有一棵大樹,夏天一家人在乘涼,自己和弟弟為了爭奪一塊西瓜大打出手,媽媽在一旁說著不要鬧,還有還有。那塊西瓜最後在兩人爭奪中掉地上了,自己和弟弟都沒吃到,媽媽又一人給了一塊,那是吃過最甜的一塊瓜,後來再也沒有吃到過那麼甜的西瓜。
想向院子走去,可來來回回兜兜轉轉地在原地打轉,怎麼都進不去,林子平內心急得不得了,好不容易從圍牆裡面翻進去,又看見爸爸和弟弟蹲在院子裡,在大樹旁不知在燒什麼東西,媽媽站在一邊不停抹著眼淚。
林子平走近,聽見媽媽邊哭邊罵:“這個死妮子太狠心了,瞞著我們做了什麼遺體捐贈,連個念想都不給我們留下。”
遺體捐贈?是了,林子平想著有次和家裡吵架,媽媽說自己如果現在不結婚不生孩子,一旦他們去世以後給自己收屍體的人都找不到,一氣之下第二天就找醫院簽了自願捐贈協議。早知道如此,林子平想了想可能自己還是會去籤吧。
“媽,你就不要說姐了,現在人都沒了,她把有用的東西捐給其他人也挺好的,至少姐還有東西存活在這個世上。”弟弟說道。
“是啊,幫助了其他人也挺好的,以後說不定我們還能看到接受英子器官的那些人,哪天去醫院還能看到英子的身體。”爸爸停止了燒東西,摟著媽媽說,“我們把英子平時穿的,用的埋在院子裡,能一直陪著我們也挺好的,你以前不是常說一年看不見英子幾回嗎,現在她就在這個院子裡,就像這棵樹英子小時候就在,以後也會在。”
“對啊,媽別哭了,姐如果知道心裡面也不好受,我們都要好好的。”弟弟站起身來替媽媽擦淚。
林子平想走上前去,可腳怎麼也動不了,急得滿頭大汗。
“少爺,少爺……”
林子平睜開眼睛,是廖嬤嬤在為他擦汗,此時外面已經天亮。
“少爺做噩夢了嗎,還是被子太厚了,怎麼滿頭大汗?”廖嬤嬤放下手中的帕子,“還要在睡一會兒嗎?”
林子平怔怔地搖搖頭,心中悵然若失,原來真的是一個夢啊!
“衣服已經擺在床頭了,奴婢去讓小丫送些吃食過來。”廖嬤嬤說完放下床幔走出去了。
林子平躺了一會兒起身,穿好衣服,開門走到院子裡。
院中的槐樹已經開始抽芽,林子平隨意坐在樹下的椅子上,回想到剛才的那個夢,覺得十分真實,只是以前自己家的院子裡有棵樹嗎?記憶有些模糊,認真想了想自己離去後,可能那就是家人現在的狀態。
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林子平此時暗暗希望那場夢是神明的憐惜,讓自己能回去看看。
微風吹過,樹沙沙作響,似乎是對心中想法的回應,林子平閉眼,一滴淚劃過臉龐,我們都要好好的。
日子又迴歸於平淡,大抵是一日招蛇咬十年怕井繩,林子平最近林府有許多目光時有時無地落在自己身上,廖嬤嬤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頻率也大大提高,對此林子平表示理解,這也導致他又過上了死宅的生活,與外界幾乎失聯。
透過這一次也意識到這個時代不是以前那個安全和諧的社會,危險無處不在,必須提高自保能力,因此更加認真向兩位師傅學習,外加不能夠出門,一天基本就是看書,練武,睡覺,吃飯,規律得不能在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