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看徐風的表情。

但徐風臉上沒有表情，也許有，她看不出來而已。

徐風問：“她過來有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她說以前跟阿姨處的像母女。”護士說。

洛雲聽著就不舒服，這個陳敏芝，自己有婆婆，卻跑來關心前男友的媽。

房間裡，楊琴背倚在牆上，腦袋歪在一邊，聽到有腳步聲，立刻來了精神。

“敏芝敏芝，你是來帶我走的嗎，我不想呆在這裡。”

門開啟，徐風抱著女兒走進來。

楊琴定定神，眼睛望著徐風那闊別許久的臉龐，身體不由得朝他靠近。

“阿風！”

徐小畫看著害怕，一扭身趴在了爸爸的肩膀上，小屁股撅著朝上聳。

洛雲從後面把女兒接過去，抱到一邊。

楊琴眼睛一眨不眨，緩慢的靠近，有誰注意她的眼神由渾噩逐漸變得清明。

“是先生來看你了。”護工擋在中間。

徐風站立不動，看著這個飽受疾病摧殘的女人，她還把這種疾病遺傳給了兩個兒子。

楊琴推開護工，繼續一點點朝前，眼神也凝聚出真情實感來。

“阿風，真的是你嗎？”楊琴沒有笑，臉上是比任何時候都認真的表情。

“是我，媽！”一聲媽毫不設防，徐風流下眼淚。

楊琴撲過來，就在見到徐風的一剎那，她清醒了，清醒了，前塵往事紛沓而至。

“阿風，你剛才是喊我的嗎？”楊琴痛哭流涕，扶住兒子的胳膊，仰起臉端詳。

當初從徐風一出生，她就信守承諾，將他抱給他後來的媽，簽下終身不與他相認的協議。

如若母子相認，她便生不如死，神經錯亂而死。後來她還是認了，拿出當年的協議。

“媽……”徐風又喊了一聲。

楊琴捂嘴抽噎，“阿風……”

護工站在一旁看著，覺得奇怪，發生什麼事了，她也就離開了幾分鐘，她怎麼就好了。

洛雲抱著徐小畫走過來，“阿姨，您好了。”她驚喜道。

楊琴擦了擦眼睛，同樣驚奇，“剛才一看到阿風，我腦子突然就清醒了。”

“叫奶奶。”洛雲顛了下女兒。

“奶奶……”

“好孩子，真漂亮，像你爸爸……”楊琴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把眼淚。

真是喜從天降，表叔醒了，阿姨也清醒了，真好！

護工一看，得，這人一清醒，很快就會出院，別說漲工資了，恐怕都要失業了。

說真的，這工資不低，但要是能再漲點豈不更好？

不過現在，她也不敢奢望漲了，只要不辭退她，就萬事大吉了。

徐風當即找了療養院的負責人，檢查了楊琴的情況，洛雲就幫著護工收拾東西。

院方派了幾個專家過來，問了幾個問題，楊琴都對答如流，最後院方允許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