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對的是誰,別說內府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老人渣,就王家這後宅包括丈母孃在內隨便拉個出去就夠他喝一壺,錢多就拽嗎?不見得。
不是唱歌的時候,此情此景,花前月下的,總想哼哼個調子出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迫在眉睫,我心裡卻一點都不著急,總詩情畫意的小資調調按捺不住,偶爾一人獨處也是個開懷的事。
心思放開,竟然開始回憶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很有意思的經歷,有了家,有了倆性格各異的好婆娘,攤了個商場對手卻濃情蜜意的知己,即醜又才能過人的小姨子。還有旺財,不知什麼時候來我身邊,坐了我腳面上朝我看,大眼珠在月光下發出奇異的光芒,是個善解人意的傢伙。
坐得有點涼,起身走走,輕輕撥開後宅大門領旺財府裡轉轉,溜達到西院時候遠遠傳來錢管家和胡帳房對飲的談歡聲,倆老傢伙如今活得悠閒,清閒下來總是酒來肉往的。不去打攪他們,轉了個大彎子行至達萊小院牆下,門縫裡隱約燈光忽閃,小間諜還沒睡,下意識地拍拍院門,有小丫鬟過來開門將我迎進去,達萊已經站了院裡,見是我趕緊上前見禮。
“做針線?”挑了簾子進去,桌面上散亂一堆小零碎,看桌椅的擺設,怕是和幾個小丫鬟交流女紅心得,隨身坐下拿了個小繡品打量,與穎和二女的手藝相去甚遠。搖頭笑笑丟了回去。“看來近些天作坊裡清閒下來了?”
“是,”達萊親手端杯熱茶恭敬擺我手邊,“作坊不忙,年前趕了批活才把大勁過了,去年加了勞力,又都是能下了苦的,連帶積壓的一批棉花都搬出來放了,估摸不等今年棉花下來就斷了料。”
“不能斷,寧願活做慢些都不能斷貨。重新調整下產量,一定得堅持到新棉花下來。”這倒是沒想到,按理提高效率得有個嘉獎。笑道:“無論如何是個功勞,看來你除了當細作不合格,管理作坊進步蠻快。”
達萊捏了衣角亂揉,吭哧道:“您不說,婢子就忘了。”
“不說了,”擺手笑了笑,“忘了好,有安逸日子過才是福氣,你是有福的。”
“謝您吉言。婢子不敢求福,若能安穩過了這一生就是老天的恩賜,知足了。”
“知足常樂,”敲了敲桌面,笑道:“這是哄自己的話,還是有點慾望好,知足這東西是個境界,我一直想知足卻總不能做到。好了,趕緊睡吧,我是無聊亂竄。呵呵。”
“您是遇見什麼事了?”達萊衝我脫口問過來,見我回身打量她,趕緊賠禮認罪緊張道:“婢子逾越了,您責罰。”
笑了,這才象個樣子,以前這話是絕對不會從達萊嘴裡出來,算是個進步。“想知道?”
達萊心搖搖頭,擺出個恭送的姿勢,一言不發。
“坐下,想知道就給你說說無妨。”既然隴右上就是為這個難住的,身為織造作坊的總管事,給達萊說說也不算過。前因後果敘述一遍後,笑問:“好奇心滿足了吧?呵呵,不瞞你,該讓你知道的絕不瞞你,好了,趕緊休息,明早都忙。”
“您什麼打算?”達萊見我說的沒有絲毫顧慮,也就能順勢問下去,這次到沒有剛才的驚慌,就是不抬頭看我。
“打算啊,王家既然不想出去借這筆錢,又不想和別人合作這個買賣,若真到束手無策的地步,或許就得從後一條上妥協了。”剛也閃過這個念頭,既然無力獨自搞,不妨將崔、程、秦三家一起拉上,可想來想去還是暫時打消這個念頭,朋友間相互幫助扶持可以,一旦赤裸裸的扯到生意上,往後不管賺錢賠錢,想再回到原來的關係上就有難度。而且程、秦兩家儘量要多給予少利用,往後不管我還是兒孫,不到萬不得已就絕不朝這兩家開口,是留下保命用的。“看,這就算是最機密的事了,悄不做聲的想什麼呢?”
“婢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