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rdo;
&ldo;很簡單,這意思是,人家知道弗洛朗斯,知道你在公館裡,已經把公館包圍了,並且韋貝副局長等會兒將親自上陣。&rdo;
索弗朗聽到這出乎意料的恐嚇,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弗洛朗斯在他身邊,一臉蒼白,惶恐不安,連臉都變了模樣,語無倫次地說:
&ldo;啊!真可怕!……不,不,我不願意!&rdo;
接著,她撲向堂路易:
&ldo;卑鄙傢伙!卑鄙傢伙!你把我們出賣了。卑鄙!啊!我知道,你什麼背信棄義的事都做得出來!你在這兒,像個劊子手……啊!多麼卑鄙!多麼陰險!&rdo;
她歇斯底里,大吵大鬧,鬧得沒有勁了,倒在椅子上,一手捂著臉抽泣起來。
堂路易扭過頭去。奇怪的是,他沒有生出半點憐憫,姑娘的眼淚,她的辱罵,都沒有使他動心,就好像他從不曾愛過弗洛朗斯似的。他很幸運地解脫了。她讓他產生的恐懼,泯滅了他心中的愛情。
他在房間裡走了幾步,又回到那兩人身邊,發現他們握著手,像兩個走投無路的朋友,互相支援著,便突然一下湧出滿腔仇恨,怒從心頭起,抓著索弗朗的手臂,問道:
&ldo;要我保護你們……有什麼權利?……是因為你妻子,你情婦,對不對?……&rdo;
他的聲音顯得侷促不安。他自己也覺得這通火發得十分奇怪。在那毫無來由的盛怒裡面,分明顯示出他以為已經永遠泯滅的情意。看到加斯通&iddot;索弗朗驚愕地看著他,他臉一紅,相信這個對頭看出了自己內心的秘密。
接下來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他的目光碰上了弗洛朗斯的目光。那敵意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恨和反抗。難道她也看出來了?
他再也不敢說一句話。他等著索弗朗的解釋。
在這等待之中,他沒有去想索弗朗要說出什麼真相,沒有去想他們將知道答案的可怕問題,沒有去想將要發生的悲慘事件。他唯一想的,而且是那麼激動,那麼焦渴地想的。就是:他即將瞭解弗洛朗斯是個什麼人,瞭解她的感情,她的過去,她對索弗朗的愛情。他感興趣的只有這一點。
&ldo;好吧,&rdo;索弗朗說,&ldo;我就開始講吧。命中註定的事,要來就來吧!不過,我可以跟您說嗎?我現在唯一的意願,就是讓他們抓我。&rdo;
&ldo;說吧。我關了門。我願什麼時候開才開。說吧。&rdo;
&ldo;我說簡短一些。&rdo;索弗朗說,&ldo;再說,我所知道的事情無足輕重。我不要求您相信它,只要求您權且把它當作真話,百分之百的真話來聽。&rdo;
於是他說出下面這番話:
&ldo;原先我未見過伊波利特&iddot;弗維爾和瑪麗‐安娜,只不過和他們有通訊聯絡‐‐您知道我們是表親;幾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在巴勒莫見了面。他們那會兒請了建築隊在絮謝大道翻蓋新房,自己就去那兒過冬。我們一起生活了五個月,每天都見面。伊波利特和瑪麗‐安娜不是很合得來。有一晚,他們大吵了一場。瑪麗‐安娜傷心得直哭,被我撞見了。我被她的眼淚打動了,禁不住說出了心裡話。從見頭一面開始,我就愛上了瑪麗‐安娜……我一直愛她,越來越愛她。&rdo;
&ldo;你說謊!&rdo;堂路易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