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些侷促,這個五年來威震北疆,收復大片山河的繼元大帝此時此刻,就好像是當初在太和大殿上第一次相見時一樣,侷促不安的對著他的哥哥說,“弟弟只怕做的不好。”
青夏的眼神在他的臉上一一的掃過,輪廓很像,可是秦之炎沒有這樣健康的膚色,他的臉總是略略顯得有些蒼白,好像很少見陽光的書生,眉毛很像,只是秦之炎的稍稍帶著一絲清俊的氣質,不像是他,這般的野性和倔強,嘴巴很像,只是秦之炎的嘴角總是微微牽起的,帶著一絲暖暖的笑。眼形很像,只是秦之炎的眼睛總是溫和的,那般的溫暖,不像是他,裡面有著太多她無法看懂也不願看懂的銳利的光芒。
終究不是他,不論怎樣的相像,這個世上只有一個秦之炎,走了,找不到了。
“燕回殺了魯王,兵西川京都,看樣子好像要自立為王,取雲涼氏而代之。楚皇約聯,不,是楚皇約我在邊境相見,商討對策,我來的早了,知道三哥曾在這裡住過,就想過來看看。”
青夏緩緩點了點頭,提著包袱緩緩走了進來,坐在椅子上,將包袱放在桌子上,腳步有些沉重,行走的似乎十分艱難。
秦之翔站在屋子裡,想了想,終於還是坐了下來,輕聲說道:“我聽如雲樓的老闆說,你已經走了三年,我派人四處找你也沒有一點訊息,最後只找到你出關的記錄,這幾年,你去哪裡了?”
青夏聞言,突然抬起頭來,問道:“你有之炎的下落了嗎?”
秦之翔一愣,低低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沒有,你還在找三哥嗎?”
桌子上有微微飄著熱氣的清茶,想必是秦之翔來這裡,有人給準備的,青夏拿起來喝了一口,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你……”秦之翔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沉聲說道:“你還是別去找了,你我都該心知肚明,就算是找到了,也不過是青冢一座了。”
啪的一聲脆響登時響起,白瓷的茶杯頓時被青夏生生捏碎,銳利的瓷片插進她白皙的手掌之中,鮮紅色的血緩緩的流了出來,染紅了她白色的亞麻衣袖。
秦之翔眉頭一皺,剛想為她包紮,卻聽女子聲音低沉的冷冷說道:“出去。”
女子的眼神頓時凌厲的可怕,帶著不肯面對事實的倔強,秦之翔嘆息一聲,緩緩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就走了出去。
青夏坐在桌子旁,等到那些隱藏在暗處保護皇帝的暗樁全部走遠,她的眼淚才一行一行的流了下來,在蒼白的臉上劃過蜿蜒的痕跡。
秦之炎,他們多壞,你才走了不過五年,他們就將你完全忘記了。你明明是去治病了,他們卻總是說你已經死了。
秦之炎,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知道你總會回來的。
只有我一個人,知道。
明陽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成了彭陽的禁地了,很少有人涉足,安靜的像是一片死寂的沙漠。第二天,青夏收拾了東西,鎖上門,牽了馬又去了如雲樓。
上次回來的時候,程筱就已經成了親,連舟和程筱畢竟認識不到半月,然後就那麼一聲不吭的走了,杳無音訊,天涯海角,終於還是沒有了這個緣分。
程筱看到青夏的時候,很是興奮,拉著她的手說個沒完,她挺著大肚子,身形也豐腴了不少,這是她第二個孩子,之前的一個兒子現在已經會走了,一直在她們兩人身邊玩著彈珠。前面酒樓的生意仍舊很好,程筱的丈夫姓杜,是個很忠厚老實的男人,每次看到青夏,都會靦腆的笑,然後很是熱情的去後廚張羅飯菜。
聽程筱嘰裡呱啦說了大半個時辰,青夏始終淡淡的笑。見到老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在關外的這些年,即便是見到漢人的機率都很小,更不要說相熟的人了。
說了半天,程筱終於停了下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