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心下一暗,該來的總還是來了。
張太醫請過脈之後,就退了出去。巨大的臥房裡,只剩下青夏和楚離兩人,這次楚離中毒,對外秘而不宣,是以沒有造成怎樣的亂子。青夏看著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的楚離,心中知道他早就已經醒來,不由得嘆了口氣,沉聲說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楚離的眼睛緩緩睜開,然後慢慢轉過頭來,緊盯著青夏的眼睛,裡面有青夏也看不懂的暗湧在風起雲湧的波動。
“你……”楚離的聲音低沉暗啞,嘴唇微微泛白,面部的線條好似大理石雕塑般,他斟酌的開口,終於還是沉聲問道:“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什麼呢?青夏苦笑著牽起嘴角,說自己是借屍還魂,說自己根本就不是莊青夏,說自己是二十一世紀的特種兵出身的級特工,還是說自己就是放了齊安出宮報信的人?一切不過只是被當做推諉之詞罷了,他對自己的懷疑,難道只限於今日?從始到終,由頭至尾,所有的恩典與柔情,不過只是一場又一場的試探罷了。從她第一天醒來開始,他就已經懷疑到自己的身上。
“你既然開口問,我再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青夏淡淡笑了一聲,轉眼深深的看向楚離,不無嘲諷的說道:“你相信我父親,相信莊氏一族對你的忠誠,可是你卻不相信莊青夏。整座蘭亭大殿全是你的探子,這座宮殿本身就是一座牢籠。以前的那些宮人,無一不是身懷武藝的高手,香橘每晚每兩個時辰就要進來小心窺探,床頭下是空的,有人用銅管全天的監聽著。你已經防範到這種地步,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楚離眼中精芒一閃,嘴唇漸漸抿成一條直線,他冷眼看向青夏,沉聲說道:“可是我想聽你說。”
“你想聽什麼?”青夏冷笑一聲,“想聽聽這個籠中鳥最後鳴叫的聲音嗎?”
“你也算籠中鳥?”楚離神色冰冷,坐起身來,冷然說道:“這一年,你的確偽裝的很好。終日的唯唯諾諾,反倒叫我小瞧了你。”
“所以你放任一年不管不問,想看看莊青夏的心還是不是向著齊安的?還縱容丹妃來蘭亭殿大鬧,事後更放任嘉雲公主來屢番吵鬧,想看看這個弱女子到底被逼到一定地步會不會有反抗的舉動?”
“對,而你也的確辜負了我的希望!”楚離雙目一寒,突然欺上身來,一把掐住青夏的脖子,聲音冰冷的說道:“你果然是齊安派來的探子,莊太傅當初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你到底中了他什麼蠱,值得這般為他奮不顧身?”
莊太傅!青夏只覺得眼前登時一黑,這就是莊青夏的父親?連自己的女兒都可以犧牲的父親?虧她還心心念念不能連累這個一心為天下的老人,沒想到他早就已經和這個女兒劃清了界限。
青夏突然知道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莊青夏也許真是齊安派來的探子,他們從小在齊皇宮一同長大,莊青夏一個情竇初開的大家小姐,對英俊瀟灑的太子鍾情也是情理之中。他們之間的約定,應該是在楚離一行回到楚國之後,因為如果之前齊安就有所察覺,不可能讓楚離安然逃出齊國。事後齊安為了挽回對南楚的控制,派人和青夏有了什麼約定,或者許以什麼承諾,以換取南楚的情報。
這樣莊青夏以一國妃子的身份作為大齊的內應,對大齊的政局,實在有著不可估量的作用。青夏心下冷笑,大可想想一下白宮女主人實際上是蘇聯特工,會生什麼不可預料的化學反應。不然以齊安一國儲君的身份,根本沒有可能會不顧大局的冒死相救。當時去救齊安的時候,青夏就感覺的到齊安不是那種衝動不顧大局的人,只看他不詢問自己就跟自己出逃,就足以證明。看來,莊青夏一定身負重要任務,才值得齊安這般奮不顧身。
可惜的是,莊青夏雖然是個為愛情盲目的女子,但是卻沒有那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