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小看了他。
而且,在鬼泣林這種無光無月的複雜環境之下,對方就算是帶了一個小姑娘,顯然,也比他們這些追兵要適應得多。
貿然無腦追擊下去。
惜花公子三人的下場,就是他們的下場。
“少主,夜色深沉,路黑難行,諒那小子也不可能走得太快,等天色大明,有神鷹鎖定行蹤,到時還不是手到擒來。”
有人大著膽子建議道。
登時,就有數人齊聲附和。
“是啊,殺那田七事小,抓住明月郡主,也不算什麼難事。若是折損太多,傳將出去,未免替人揚名,少主面上也不太好看。”
這人說得更是在理,卻是從北周皇子的名聲上面來勸阻。
替北周賣命,立下功勳倒也沒什麼。
欺侮弱小,捏軟柿子的時候,自然是一湧而上。
但是,碰上了硬骨頭。
這時再不知進的一味強來,那就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宇文英年方二十三歲,潛龍榜上排名第八,平日裡自恃勇武,心高氣傲得很。
最是見不得手下眾人長別人威風,滅自家志氣。
此時聽得手下這些人的言語,面色愈發有些不高興,正要下令,親自帶人前往。
旁邊一個斯文長鬚中年輕咳了一聲,上前深施一禮。
“少主,此事還須謹慎。”
他抬起頭來,眼中帶著自信,頗有讀書人的智珠在握,就差搖著摺扇了。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切忌因怒興兵,一旦稍有差池,失了銳氣,豈非正中對方下懷。”
宇文英微微愣了下,這位中年人可是大才,在父親未曾發跡之時,就曾隨侍身邊以備隨時問計。
雖然對方在南朝之時,據說,卻是因為一場冤屈,受了牢獄之災,導致未曾高中進士,倒不是因為才學問題。
這次南來,宇文英名義上是商團使節,實際當然有著種種圖謀,主要目的,就是開闢第二戰局,從南方下手,紮下一顆釘子。
中年書生,明面上是幕僚身份。
實際上,宇文英自己也知道,對方其實算是軍師。
負責提醒督導,出謀劃策。
他說的話,就算是不中聽,也得重視幾分。
“原秋先生所言極是。”
宇文英長長出了一口氣,按捺下心頭焦躁,輕輕捏著下巴,腦子瘋狂轉動起來。
他知道,這次南來,不但是是一場戰爭,也是一個考驗。
自己表現的好壞,將會看在所有人的眼裡。
尤其是父皇那裡,能不能出彩,能不能力壓兄弟,就看這場謀劃,開局第一功,絕不能有半分大意。
他目光微閃,站起身來,向著一邊坐著,宛如一個樹墩般沉寂無聲的抱劍老者施了一禮:“不知能否請劍老走上一趟。”
經由原秋這麼一提醒,宇文英算是想明白了。
成敗功過,在世人看來,從來不會在意,你是不是光明正大,也不會覺得,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是什麼不好的品質。
原秋先生言下有著未盡之意,他已經聽懂了。
兵者,是詭道。
以正合,以奇勝。
自己目前兵強馬壯,身邊高手眾多,優勢實在是大得沒邊,又怎麼能大意的一點點增加實力,進行添油戰術呢?
一戰受挫可以原諒,再戰失利,就是庸碌之輩。
三戰無功,那領兵之將,完全可以稱得上一句“廢物”。
他可不想在一個江湖小卒子的身上,連連受挫,坐實“廢物”之名。
所以,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就得以“獅子搏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