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的車輪聲漸行漸息,一直往皇宮而去。等待他的,究竟是至高無上的地位?還是一段風雲變幻的人生。
燕離陌久久注視著隊伍消失的方向,直到連一絲人影也看不見了,他才忽然躍下房頂,在寬闊的空地上拔劍起舞。
不過片刻,已經分不清人影劍影,飛沙走石織就的簾幕中,唯有一絲絲荒涼悵惘的氣息洩露出來,後牆之上,那朵朵隨風搖曳的並蒂楓藤,仍然青綠,卻終究不似盛夏那般鮮亮。
溫酒安照似乎有事要報,相攜走到門口,卻同時止步,相視一眼,兩人轉身又離了後院。
春風起兮木葉飛,春愁生兮當獨舞。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要不要多寫寫姜適呢,好萌小娃娃,可是又太小了點~
☆、三月三日天氣新
三月三日,是出遊踏青的好時節,有詩為證:暮春元日。陽氣清明,祁祁甘雨,膏澤流盈。習習祥風,啟滯導生。禽鳥逸豫,桑麻滋榮。纖條被綠,翠華含英。
鄢都的風流公子和嬌俏小姐眾多,如此良辰吉日,自然不會白白辜負。姑娘們水邊嬉戲,笑若銀鈴,書生們曲水流觴,高談闊論,端的是江山安寧,百姓和樂。城郊淥水亭中,燕離陌尚璟許淳三人,還有一干青年才俊,正圍水而坐。
他們三人在京中同儕中早有盛名,能與之同座,其餘眾人皆是不勝欣喜,雖然他們也是一時俊異,但在日月星辰面前,凡間珠玉未免失色。
燕離陌坐在那裡,面色冷淡疏離,與這熱鬧景象格格不入,許淳挨著他坐,趁著與旁人談笑的間隙,他忍不住拽了拽燕離陌的袖子:
“放一放你燕大公子的架子,這些文人可不是衝著你來的,是阿璟的客人,你把人家嚇跑,讓阿璟失了面子,有你好看的!”
揮一揮自己沒什麼威脅力的小拳頭,許淳轉過頭去繼續與他人交談。
尚璟笑著看了看燕離陌,有些無奈。若是利慾薰心之輩,他還可以義正言辭地拒絕,但這是引他為同道的文人墨客,多少也要顧及他們的顏面。
樓雲姍姍來遲,仍然是平時的奢侈打扮,眉目之間卻是平日沒有的冷漠。許淳招呼他坐下時,他看到旁邊的燕離陌,冷哼一聲,微微撇開頭去,在那群文人中間坐下了,與三人相對,雖是咫尺,卻有遙遙之感。
燕離陌眸光一變,卻神情依然。
許淳笑容僵在臉上,與尚璟面面相覷,卻是不知為何。
那些文人又纏著尚璟說了一些詩文書法之事,燕離陌兀自在那裡飲酒,毫無踏青之意,彷彿就是來解決那潭甘醴的。
許淳瞧著也一直在喝悶酒的樓雲,忍不住站起身來,繞到他身邊,一把拉起他向河邊走去。
玉泉河波光粼粼,映照著藍天白雲,河邊薰風拂過,讓人分外舒心。
“你又鬧什麼彆扭,阿陌一個人擺張冷臉還不夠,你也要學他嗎?”將樓雲拽到岸邊,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訓斥。
“誰要學他的道貌岸然,平日做出個孤傲樣子,原來骨子裡竟是個蕩。。。。。。”
樓雲一時情急,幾乎就說了出來,卻還是止住,一張臉漲得通紅,似乎頗為憤怒。
“蕩什麼?”許淳不解,“你是在生阿陌的氣嗎?他雖然是有些不近人情,嘴巴又毒,但他心性如何,你還不清楚嗎?咱們幾個,至於生這麼大的氣嗎?一直說我一惹就毛,我看你才是小心眼。”
許淳嘟嘟囔囔地,卻讓樓雲臉色更沉,冷笑一聲,他語氣寒涼:
“哼,我現在可不知道燕大將軍的心性了,人家地位尊貴,後盾堅實,我一個小小的商人可是高攀不上。”
片刻之後,他突然轉過頭來,緊盯著許淳的眼睛,眸光深邃:
“許淳,我只問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