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本王這裡是善濟堂了嗎?”
燕離陌聽著他平平淡淡卻頗具威嚴的語氣,忽然有些耳熟,他忽然像是回到了晟軒皇宮,而那人正在伏案批改奏摺,順帶數說齊斯一句,有一種平靜卻讓人倍感壓迫的姿態和氣息。
沈珩回答了什麼,燕離陌沒有完全聽懂。這幾日趕路,都以石月國語交談,他會的其實已經很多。可是若沈珩有意隱瞞,那就另當別論了。
果然,沈珩話未說完,那位二王子忽然抬起頭向他投來一道審視的目光。
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燕離陌向後一步靠在門框上,抱臂而立,隨意地吹起粘在臉頰上的一絲長髮,他對月闊鏡臺的探究視若無睹。
月闊鏡臺似乎有了興趣,揮手讓沈珩退下,他起身走至燕離陌身邊:
“你是我九弟的男寵?”
帶著些許訝異,月闊鏡臺用漢語說出口的話竟然如此直白。燕離陌眸中水光微微靜滯,片刻才又漣漪重起。
“二王子覺得呢?”他往前一靠,媚眼如絲,帶著酒香的氣息頓時沾上月闊鏡臺的衣襟。
“是與不是本王並不感興趣,能替本王做事的人,只要有能力就好。”月闊鏡臺一動不動,任憑他如此放肆,顯然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沉穩之人。
燕離陌察覺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和退縮,收回身體重新靠在門框上,他心裡鬆了一口氣。與虎謀皮,他也有個限度,這位二王子不好男色,最起碼對他無意,這便是他的底線。
“你在試探我?”
鳳眸裡一道精光轉瞬即逝,月闊鏡臺看向他的表情多了一絲玩味。不錯,看上去只是個紈絝的美貌公子,原來也是工於心計。
燕離陌不禁暗歎,朱穆輪對他這位二哥的評價果然精準,是一頭有勇有謀目光犀利的老虎。
“離陌一身本事,自然要配用得起這身本事的主子。”這句話說得晦暗不明,即使月闊鏡臺城府極深,不知燕離陌真正身份來歷,他也無法多想。
“那本王達到你的標準了嗎?”月闊鏡臺被他挑起了一絲興趣。
燕離陌心中早有計較,如今只不過是引他注意故弄玄虛而已,裝模作樣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這位石月二王子與朱穆輪有幾分相似,俱是鳳目劍眉,秀頎挺拔,舉止間貴氣盡露,不是凡人之姿。只是這二王子眼眸,不似朱穆輪的淡藍,反而墨綠如黑,比燕離身上的大氅顏色還要深沉,彷彿看得久了會被吸進去一般。
看不出他有多大年紀,總不會過而立,但是眉宇間歷經歲月沉澱的那股子深沉穩重,卻彷彿天塌地陷都不會讓他受驚半分。這樣的人,應該是最值得依靠和信賴的,若不是燕離陌天生敏感,能察覺淺層之下他完美隱藏的那一絲殘暴霸氣,一絲陰冷狡詐,當真會被他迷惑。這樣複雜的人,天生就是王者,也最讓人難以把握。
笑意中多了些無奈,燕離陌竟然在他面上看到了另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或許,那人表象之下隱藏的情緒,也如此豐富,只是自己從不敢觸碰而已。萬一真相太過殘忍,那便是萬劫不復,還不如苟延殘喘,留有一絲希望。
月闊鏡臺看著他思緒紛飛的樣子,也不出聲,就那樣靜待著他回答。
“離陌不知道。”
燕離陌的答案如此坦率,月闊鏡臺臉上卻浮現一抹欣賞的笑意。這樣獨特的年輕人,最好不是敵人,否則他一定絲毫不會遲疑地讓他消失。
從月闊鏡臺書房出來的時候已是黃昏,回到自己房間,卻發現沈珩等在門口。
對於沈珩其人,燕離陌也是有些好奇,他是二王子府的人,卻又對朱穆輪無半點惡意,這未免太過耐人尋味。
“有事?”
方才竟然跟月闊鏡臺說自己是那小子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