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公子,就這樣看著四個剛剛及冠還沒褪去稚氣的少年你一言我一語地搶著抱小孩,尷尬緊張的氣氛倒是緩解了不少,一些貴婦開始上前向沁妃送禮物,不外乎是一些綾羅綢緞金銀珠寶,討個彩頭罷了。
沁妃一邊吩咐人收下,一邊時不時地瞟向門外,若是皇帝當真不來,即便這麼多人寵愛小公主,也少一份所有人承認的證明啊!
“沁妃娘娘,不知小公主封號是哪兩個字?”
尚璟一手擋著許淳,一手又在小公主臉上捏了捏,忽然閃身到沁妃面前,施禮問道。
“溫柔的柔,嘉獎的嘉。”
沁妃見是太傅家的公子,又是樓雲好友,自然收斂心神,認真回應了。
“柔嘉公主?”尚璟一笑,“公主日後必當得起這二字。還請娘娘吩咐人準備筆墨,尚璟不才,為柔嘉公主準備了一紙賀禮,還請娘娘莫怪寒酸。”
“喂,你搞什麼鬼,送禮就送禮,什麼叫一紙賀禮?”許淳不解,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燕離陌和樓雲雖然也是疑惑,但不至於像許淳那樣四處嚷嚷。他是沒看到,他老子那一張黑臉現在簡直就能直接當硯臺用了。
尚璟但笑不語,等侍女們擺好筆墨紙硯,他站至案前,左手微攏右手袍袖,骨骼分明的修長手指握攏毛筆,竟然是要當庭寫字。
眾人都有些好奇,一些大膽的小姐甚至圍了上來,許淳還在嘀嘀咕咕地,可是等他看到尚璟動筆之後,卻是張大了嘴怎麼也發不出聲來。雖然平素交好,但是他竟不知尚璟寫得如此一手好字,這第一個字“柔”,婉轉流利,外秀內剛,筆鋒走勢間似有古意又蓬勃愈發,倒像是大家手跡。
燕離陌和樓雲也在旁看了,兩人眸中閃過一道異色,卻又瞬間歸於平靜。這個尚璟,當真瞞得他們好苦!
片刻之後,輕似蟬翼白如雪的一張宣紙上,八個大字翩然而落,震驚風雨。
“柔明毓德,嘉言懿行。”
許淳慢慢唸了出來,原來竟是藏頭,既含了公主封號在內,又象徵著美好祝願。
尚璟審視了還泛著墨光的宣紙一番,微微一笑,顯然頗為滿意。他放下手中的筆,從袖中掏出一枚印鑑,一手扶紙在右下角年月下方落了款。
待到眾人看清那落款是何,殿內頓時發出一陣驚歎。
松雪居士。
作者有話要說: 許淳,你的笨也真是簡直了,不過,怎麼這麼叫人感動呢!
☆、從心所願
晟軒重文,無論男女,只要才情洋溢,品性高潔,便可受人尊崇。而這享譽晟軒的松雪居士,便是一代聖手,在文人墨客眼中,絕對是當代冠冕,無出其右。松雪居士能詩文,工書法,精繪藝,擅金石,通律呂,解鑑賞,可謂是博學多才,才高八斗。
可是這松雪居士卻極為孤傲,甚少在眾人面前露臉不說,還十分吝於墨寶,常常萬金難求,全憑其興致愛好,眾人才能得觀真跡。
讓眾人更為吃驚的是,原來這聲名遠播的松雪居士,竟然是當朝太傅之子,其實以身世家教來說,合情合理。可是怎麼看這位公子年紀都小了些,這般年紀能有如此造化,實在是天資靈秀啊!不過,看這一幅遒媚秀逸、結體嚴整、筆法圓熟的字,一些有幸見過他作品的人,仔細察之,果然是松雪居士的親書。
這一趟進宮,果然不虛此行,非但見了松雪居士親筆所書,還能一睹真顏,果真如山間青松,於皚皚白雪中翩然而立,俊逸挺秀,超塵脫俗。
一些年輕的小姐姑娘們,已經開始用一種崇拜欽慕的眼光盯著尚璟了,更有甚者,竟然上前求字,渾然不覺這還是在柔嘉公主的滿月筵上。
沁妃心中欣喜,替柔嘉謝過尚璟,總算是得了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