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姜桓把奏章重重擲於地上,便是管舒平時上朝所站之地,如今他稱病不朝,只餘一紙奏章孤零零地躺於地上,讓群臣都噤若寒蟬。
第二日,姜桓便派了人到管府宣旨,斥責管舒御下不嚴,讓門下子弟做出這等傷天害理有違國體的事來,並命令他五日之內對此事做出表態,還那些無辜百姓一個公道。
一時之間,朝堂之上氣勢緊繃,皇帝因為上次太子“無心之失”已經遷怒管家,如今又有了名正言順的藉口,自然不會輕易罷休。管舒在朝多年,門生眾多,心腹不少。雖然管舒閉門不見,但他們恐此事處理不好,丞相失勢牽連自身,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一個個坐不住了,你來我往地去丞相府門前轉悠,吃了不少閉門羹。
五日很快過去,姜桓給管舒的期限已至,即便他已經“病入膏肓,不能下床”,他也得出府露面,給皇帝,也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早晨的朝堂之上,任何人都無事可奏,鳳元帝安坐於寶座之上,閉目養神,不辨喜怒。群臣垂首立於殿中,卻一個個神色古怪,心浮氣躁的已經按耐不住回身往殿外偷瞄,就等著看管舒會不會出現。
燕離陌今日破天荒起了個大早,而且也來了宮中上朝,只不過他來這上元殿之前,先去了一趟別處。此刻站在這久未來過的朝堂上,冷眼旁觀者眾人反應,他嘴角一抹嘲諷的笑意始終未淡。哼,即便學富五車韜略滿懷又如何,這般世俗醜陋之態,已足以讓人不屑一顧。
他忽然有些理解尚璟的雪間青松之說了,他不是心無大志,只不過不願做這隨波逐流之人。青松長盛不衰,直入青雲,可是若是長於汙穢不潔之地,同樣會光華大失。唯獨在纖塵不染的白雪之中,才能守得熠熠神采。
正當眾人苦苦等待他們的管大丞相之時,一個不速之客突至。
“父皇,你不能處罰管大人!”
一個明黃身影從後殿突然跑了出來,稚嫩的嗓音在沉寂大殿中響亮異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姜桓緩緩睜眼,一片慍怒之色:“朕不是關了你軟禁嗎?你為何在這裡?”
姜適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氣息也有些不勻,倒像是剛剛跑過來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他眨巴著一雙大眼睛,顯示出這個年紀的單純幼稚。
“父皇,管大人是母后的父親,又是三朝老臣,於皇家有恩,沒有他就沒有父皇的皇位和現在的晟軒,您不能為了一個草民處罰管大人!”
姜適一席話說出口,朝堂之上鴉雀無聲,風雨欲來之感鋪天蓋地,眾人幾乎都忘了如何呼吸。
“這話你從何處聽來?”
姜桓臉色沉鬱如墨,直視著腳底下的小人兒,一字一句,怒意盡顯。
是了,現在姜適表現得完全像是個八歲的孩子,哪裡會說得出這樣一番話來。群臣一下又都看向那個跪伏在地的人。
姜適接受眾人矚目,神色未變,仍是方才單純直率的語氣:“母后說的啊。”
眾人頓是一片抽氣之聲,沒想到平時深居簡出的皇后娘娘,竟然有如此野心。不過也是情理之中,姜適所言,未必全是誇大之辭,最起碼姜桓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全因為有當時的皇后娘娘做太子妃,得到管丞相一門支援。
可是,心裡面明白是一回事,在這朝堂之上說出來又是另一回事。一些心思玲瓏者,已經開始低眉順眼不再關注,這件事從一開始就處處透著蹊蹺,今日看來,定會有一場狂風暴雨在後面,還是眼不見為淨,免受牽連。
“而且我去管大人府裡的時候,也常常聽到一些在府裡和管大人議事的大人們講呢!”姜適似乎渾然不覺自己方才的話有多讓眾人震驚,繼續丟擲一個個一點就著的炸藥,“既然這樣,父皇,不就是搶了塊地,打死個人嗎?您把那塊地賞給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