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
“陳書生,我果然有些喜歡上你了,等我回來再與你喝上幾壇!”
聽著漸漸遠去的聲音,陳晉戈微微一愣,繼而又搖頭失笑,當真是個率性獨特的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
☆、盛夏暖月
燕離陌出了都尉府,沿著隴城邊防轉了一圈,這才發覺原來陳晉戈擔這都尉之名,著實名副其實。
嚴絲合縫滴水不露的城防,易張易馳,可守可攻,顯現出他非同一般的韜略智謀。唯一的問題,就在於長年休養,以致士兵的體力思想都有懈怠,就比如昨夜那幾個守城兵士。整個軍隊的紀律和氣勢也就大幅度削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士兵跟不上,即使再好的將軍,也無法輕鬆打下勝仗。
燕離陌站在城牆上遠遠望著雲陽關,如水的眼眸波瀾微起,下一刻就像一隻展翅翱翔的雄鷹一樣,幾個騰躍就消失在了晚霞漫天的荒漠之中,與之融為一體,無法辨清。
出了雲陽關,燕離陌回身望著那高聳入雲的巨大玉石,荒草悽悽處,他拔劍在手,手腕一動,劍尖勁舞,幾個大字隨之流瀉: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哼,若是一死,得這虛名又有何用?”
一抹嘲諷的笑意浮現臉頰,他一招狂風掃落葉,將石上字跡盡皆掩去,彷彿從未刻上一般。
收劍在手,不知路上何處撿來的一匹白馬,他策馬西去,直往石月國屯兵的其克爾。
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書生陳晉戈,駐守西關只為興致所來;不羈兒郎燕離陌,一不為興致,二不為做揚聲沙漠陲的遊俠,又究竟所為何來?除了少年心中,怕只有荒漠深處的一地黃沙,才能知其心意。
石月國與晟軒乃是異族,雖然相貌並無甚不同,但是語言文化卻大相徑庭。石月以月為尊,信奉月神,因為地處北方,戈壁荒漠居多,所以多以部落居住,擇土地肥沃水源充足之處修建城池,疆域面積要比晟軒大上一倍,只是地廣人稀而已。
其克爾與雲陽關之間,隔了一大片荒漠,寸草不生。石月吞併晟軒之心,早已有之,因為羨慕晟軒有良田美池,生活安逸,不必遷徙奔波之苦。正是這艱險地勢和惡劣氣候,才始終未能如願。所以這一仗,對兩國均是一場考驗,而且將是一場持久的較量。
燕離陌自小在京城養尊處優,哪裡見過這風沙天氣,一張白嫩小臉被颳得生疼,似乎張口就能吐出一嘴的沙子來。
幸虧陳晉戈給他準備的衣服比較厚實,又有連帽遮掩,總算是避免了些苦處。饒是如此,他策馬的動作還是越來越慢了些,最後竟然下馬在荒漠之中步行了起來。
雖然艱苦,但是開闊,這西北荒漠之地,浩浩蕩蕩,廣闊無垠,人置於其中恍若滄海一粟,頓生渺小之感,卻又覺得人生短暫,何必自尋煩惱,及時享樂,不枉此生才是正道。
這樣漫無邊際地走了一會兒,燕離陌抬頭看看依然遠在天際的其克爾城牆,許是有些累了,站在那裡,倚馬飲酒。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忽然有金戈相擊的聲音傳來,隱隱還有駿馬嘶鳴。
不大一會兒,孤煙直上,落日渾圓之處,出現了數道疾馳而來的身影,頃刻之間便到了他眼前。
為首一人玄青長袍,赤紅駿馬,在漫天黃沙裡看來格外顯眼。身後一群黑衣蒙面的大漢,體態粗獷,氣勢洶洶。
燕離陌仔細一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這荒涼之地原來並不沉寂,情勢瞬息萬變,不過剛剛到來,竟然又碰上一幕荒漠追殺的好戲,果然精彩!
眼看那被追殺之人就要到自己身邊,燕離陌竟然牽著馬慢悠悠地避到了一邊,似乎要給他們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