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還有些奏摺積壓在那裡,得早點批閱了才是。”
洛思彤當然不會相信這個託辭,她腳步不穩地站了起來,繞到鍾御風的面前,扶住他的身子問:“皇上是覺得臣妾的顏色已經不入眼了麼?為何不睜眼看看臣妾?”
鍾御風很清楚,自己的眼睛一旦看不清楚東西,就會改變瞳色。他怎麼敢睜開來?他怎麼捨得讓洛思彤知道,他已經毒入膏肓?
哪怕,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也不想讓她揹負殺夫弒君的罪名!
“讓開。”冷冷地開了口,鍾御風微微蹙了蹙眉。
洛思彤當然不讓,她撲到鍾御風懷裡,緊緊抱住:“皇上,臣妾失眠好多日了,今天就陪陪臣妾吧。”
她頭一次,用央求的語調,對鍾御風說話。
鍾御風的心裡微微一暖,頭暈也略有緩解,他當然不可能狠心拒絕心愛的人,只好順從地摟住洛思彤走回床邊。好在這五年來,他幾乎都住在洛神殿,所以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
洛思彤的眼眶已然泛了紅,就在剛才鍾御風放開她起身就走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了心痛。不同於從前知道和沈懿凡戀情無望的那種悵然若失的心痛,這一次,是刻骨銘心深入骨血的、扯著五臟六腑的痛。
就好似……就好似,身體裡的某一部分,要離開她了一般。
而那一部分,又恰恰好……恰恰好是……心。
“御風……”洛思彤睡在鍾御風的懷裡,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氣。
鍾御風的頭暈越來越頻繁,基本上屬於半昏迷狀態,但為了不讓洛思彤發覺,他總是強撐起意識,應付她兩聲。不過,他卻沒能立刻辨別出,這一聲“御風”。
“你說辰兒會長得像我,還是像你?”洛思彤有些驚慌,因為她發覺指尖觸控到的肌膚,傳來了不正常的冰冷。
“像你。”鍾御風察覺到了洛思彤莫名的緊張,連忙強制自己清醒,溫柔地握住她的手,附耳低問,“怎麼了?”
洛思彤想起自己五年來一直給鍾御風下毒的事,害怕得不行。她是用毒高手,當然知道自己所使毒藥的病症。她感覺到毒已經滲透到脾臟了,根本不是她早晨給“明妃”那個解藥可以解得了的,立刻著急地抱住鍾御風:“御風,你身子好冷,怕是病了,快傳太醫吧。”
鍾御風略微詫異地睜開眸子,在寂寂的夜中,趁著月華,捕捉到一縷焦慮的視線。
輕輕撫過洛思彤的髮絲,他淡笑:“可能只是受了涼,別害怕,我說過會活著折磨你一輩子,不會那麼早就死的。”
洛思彤不依起來,鼻尖發酸,聲音也哽咽了:“這才不是普通的著涼、真的不是!其實……其實我……”
一個溫柔的吻封住了她的話,鍾御風輕輕地以唇摩挲著洛思彤的唇瓣:“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你不知道!”洛思彤急了,試圖要推開鍾御風,卻被他緊緊抱住。
“思彤,聽我說。”鍾御風摟住洛思彤,溫柔地安撫住她,“聽我說。”
“先傳太醫來,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洛思彤倔強起來,真是半點也不畏懼帝君。
鍾御風卻不聽她的,只溫柔地說:“思彤,你現在要關注的,不是我的身體如何。你應該定下心來,養好身子,照顧好我們的皇兒。他是我最鍾愛的兒子,也是你們洛家僅存的血脈。你想要為洛家報仇雪恨,就全靠他了。還記得麼?你入宮第一日,我對你說,朕會讓你手刃仇人,也會送你萬里河山,朕只要……”
他把手輕輕地按在了洛思彤的心口,勾心一笑:“你的心。”
洛思彤死死咬住唇,這才沒有讓淚水滑下來。她呢喃哽咽道:“御風……”
鍾御風揉了揉洛思彤的肩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