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善很多。他一邊叮囑,一邊開了一張活血化瘀的方子遞給紀司辰。
男人點點頭,輕聲道謝,把單子放進口袋裡,然後衝著顧言曦張開雙臂,緩緩蹲下來,做了一個抱起的姿勢。
吃一塹長一智,顧言曦登時明白了他的意圖。心臟一抽一緊,接著劇烈跳動幾下,她趕緊一疊聲地推手,“不要不要!我自己能走!”
“醫生說,要避免劇烈運動。”紀司辰又恢復了那副輕輕淡淡的語氣。
“這肯定不算劇烈運動!”顧言曦求援似的看向長桌後面,“是吧?醫生?”
“多走走有好處,也不要太大驚小怪了。” 醫生金口一開,總算替顧言曦解了圍。
“行!”紀司辰從容地攤開雙手,很是爽快地向後退了一步。頓了數秒,忽然介面道:“那……請問‘自己走’小姐,關於你沒有鞋子這個問題又該如何解決?”
顧言曦咬咬牙,忽然覺得腳背上一陣涼風竄起,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哆嗦。
原來這傢伙之前一句輕描淡寫的“扔了吧。”,後招放在這兒。
她絕望地閉起眼睛——大女子不跟小丈夫鬥,算你狠!
早晨出門的時候,顧言曦從沒有預料到這跌宕起伏、怪力亂神的一天會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建築工地的半日遊加上後來的英勇負傷,牽扯掉她太多本該投入到如何縮減建築設計預算上的精力。
現代藝術館的地皮,由於是新城區傾力打造的重點,地下的管線、市政綠化、道路建設幾乎都一次性的脫胎換骨,沒有什麼棘手的歷史遺留問題,留給建築師的發揮空間很大。
這一點著實能讓人安心不少。
所以,當顧言曦心懷愧疚地鑽進車裡,還是秉承著養精蓄銳、成就大事業的偉大情懷,放心大膽地在紀司辰副駕駛的米黃色真皮靠背上睡出了一條又亮又長的口水。
待她再度睜眼,天色已經昏暗下來,右手邊是泛著粼粼波光的江水,左邊是成片高聳的新建住宅樓,有人群三三兩兩的在河堤上散步,夕陽落下,變成幾抹橘紅色的影子。
自從來到N市,真是每一個睡醒,都意味著一驚一乍的新生活。
“來這種高檔小區找靈感嗎?”顧言曦似醒非醒地揉揉眼睛,愣愣地撇過頭去,“唔,這幾棟高層住宅樓確實有密斯當年西格拉姆大廈的感覺,你是想……”
她輕輕地皺著眉頭,似乎在揣摩紀司辰的設計意圖,說了一半卻接不下去了。
他一直在盯著她看,然而眼神似乎穿透她飄得很遠。
紀司辰就像是那片高樓的衍生物,玻璃牆面直上直下,整齊劃一,沒有變化。然而,在暮色的渲染下,牆面折射出繽紛靚麗的色彩。每一個窗稜的細節都經過鄭重推敲,簡潔又不失細膩,在N市眾多的高層建築中依舊顯得優雅華貴。
“我沒有睡很久吧?”顧言曦眼見氣氛不對,趕緊換了一個輕鬆些的話題,“應該沒有耽誤你工作哦?”
紀司辰不說話,目光卻灼熱得讓她心裡發毛,不自覺就用了更小的聲音,“我今天腿腳不便,不如你先把我丟回賓館,晚上我有什麼靈感就給你打電話……”
凡人只聽說過喝酒誤事,還不知道睡覺也能誤事。
顧言曦見幾段話都沒有喚回男人的反應,心知定是自己今天的欠佳表現打亂了他原本的安排。不免愁腸百結,訥訥地在肚子裡搜刮道歉的說辭。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三開其口,紀司辰已經不計前嫌地開啟了一邊的車門。他伸手指向左邊那幾棟流光溢彩的高層建築,“你不想參觀一下向密斯致敬之作嗎?”
“這也可以?現在哪個小區沒有門禁,何況是這種高檔住宅樓……”
顧言曦嘴上說著,心裡卻癢癢得要死。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