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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不自在。

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已經被團成一團扔在簍子裡,不洗的話,明天一定皺得像坨抹布。

顧言曦拿著毛巾蹭頭髮,理智與情感的小人激戰許久,還是咬咬牙把“臨時睡衣”套上。

襯衫的質地很舒服,上面有一股紀司辰常年使用的皂角香,聞起來很乾淨也很安穩。光比劃不覺得,衣服穿上身,她才發現兩隻袖子長的過分,如今耷拉下來,像是戲臺上表演花旦的道具。

自己這樣子走出去肯定滑稽的厲害。

顧言曦把袖子摞上去紮好口,對著鏡子前前後後看了三圈,又嚴嚴實實扣好最上面的風紀扣——真像是當年那個喜歡穿“修女裝”的英語老師的作風啊!

高中有一次上課,男生忍不住在下面竊竊議論她的裝束,被“老修女”聽到了,輕描淡寫地說了聲“這樣穿有一種禁慾的美”。

從此,禁慾的美變成了他們班的口頭禪。

咳咳,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人在緊張的時候,思維總是飄忽的,同一件襯衫怎麼可能同時跟性感和禁慾扯上關係!

顧言曦一陣腸胃發緊,儘量把腦海中盤踞的亂七八糟的想法驅除出去,確保不會走光,才把浴室的門推開一條縫。

客廳暖黃的光線射進來,紀司辰正安安靜靜地坐在餐桌前發愣。他兩手抱著臂,頭微微垂下,似乎在解一道複雜的習題。

桌上擺著不知什麼時候送到的外賣,清清爽爽鋪了小半桌子。

房間裡開了地暖,所以並不覺得冷。顧言曦抱著衣服躡手躡腳地走出去,本指望像飛天毛賊一樣來無影去無蹤,卻忘記了自己是帶傷之身,被客廳地磚上的水漬一滑,一個趔趄撞到牆角。

“嘶——”舊傷未愈,又來一擊。

眼淚應激而出,顧言曦搖搖晃晃,眼見就像只亟待改造的老房危在旦夕。好在紀大神一心多用的本領實在強大,在她推門出去的瞬間,就發現了她的小動作。當下推了椅子,三步並兩地跑過來。

“你真是一分鐘也不安穩啊!”

顧言曦的溼發上連續不斷地落下水,砸下紀司辰前來攙扶她的手臂上。

紀司辰不假思索地攥住她的小臂,正要開口數落,卻在看到眼前的女人浴後的暈紅臉色時,驀然噤聲。

本來這只是一個尋常英雄救美的動作,可是美女穿著他熟悉的襯衫,滿眼痛楚和無辜的神色。水汪汪的瞳光落在紀司辰的眼睛裡,誘惑太大。

他只覺得手下觸感滑膩,像是剛剛上過釉色的鈞瓷,不盈一握,纖細而易碎。水滴冰冷,明明是最普通不過的液體,卻像一小團高溫的熔岩,燙得他條件反射般迅速縮回手。

視線不自覺下移,從溼漉漉的襯衫領口到寬鬆的下襬,然後是兩條雪白纖細的小腿……

“你怎麼不穿褲子!!”心跳突突地快起來,紀司辰瞬間覺得狂躁無比,大腦像是當機的藍色畫面,除了泛出幽幽的光,怎麼指令都不聽使喚。

“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在外面穿得這麼隨便!”他擰著眉毛譴責她,“還好是我看見,要是遇到別的男人……”

“你跟別的男人有什麼區別!”顧言曦也覺得窘迫,臉漲成豬肝色。她用手裡的衣服迅速蓋住全身,一刻不停地開口回擊:“你又沒給我褲子,那我穿什麼!!”

兩個人各自吼了一嗓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瞎說了些什麼。無比默契地同時後退一步,慌亂地撇過頭。

“該死!”顧言曦恨得只想打自己的嘴巴,‘你沒給我褲子’這麼限制級的話怎麼會從自己嘴裡說出!

只有一滴一滴的水聲滴答地落在地磚上,兩個人長久對立,就像兩把裝上消音器的手槍,用黑黢黢的槍口互相頂著,憋足了勁等對方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