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屋,清澈的水塘,結滿了手指甲大小幼果的桃樹,簡樸閒適的氛圍鬆弛了莫鍾書緊繃多時的神經。他每日裡除了看書,就在水塘裡戲水抓魚摸蝦,或者帶著二柱和阿貴在田野間閒逛。
用二柱的話來說,五少爺在莫府裡的時候總穿著一件帶刺的外衣,誰靠近都蟄一下,不過一到莊子裡就脫掉那可怕的盔甲了。這比喻讓莫鍾書失笑,敢情二柱也讀過金庸大俠的《射鵰英雄傳》?不過他這身軟衛甲比黃蓉的差遠了,又厚又重,累得他差點兒就要趴下了,幸好老太太帶他出來鬆口氣。
莫鍾書笑了笑,抬眼遠眺,田裡一片蒼翠,綠油油的稻田就象一張張展開了的大毯鋪在田野上,讓人心曠神怡的同時又對未來充滿希望。幾個農人在田中一邊勞作,一邊高聲談論今年的收成。
聽著他們歡快的語調,莫鍾書心中微動。田產雖然生財不快,但有保障,而且易於管理,只要租給佃戶就可坐等收成,正是目前最適合他的投資方式。
莫鍾書有了買田地的念頭,便留意著周邊村子裡的人家有沒賣田的以及各種田畝的價格。如今天下承平日久,買田的多賣田的少,田產十分緊俏,尤其是良田,一有人放出要賣的風聲,馬上就有人來詢價看地,二十兩白銀還不一定能買到一畝。這讓莫鍾書有點鬱悶,他的全部積蓄還不夠買十畝良田。
這天下午,老太太閒著沒事,招了個僕婦來說些村子裡的傳聞解悶。莫鍾書在外頭隱約聽得她們說到“賣田”兩個字,就走進去。
“老太太可還記得李三?就是住在村東頭那個瘸腿的木匠。”
“怎麼不記得,這人雖是腿腳不靈便,手藝卻極好,咱們莊子裡還有幾套桌椅是他打的呢。”
“那李三家只養了一個兒子,一直帶在身邊學手藝,指望能子承父業的。去年他兒子跟家裡說要進城去做生意,不知怎的卻染上了賭博的毛病,前兒在賭場裡把錢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一屁股債,被賭場的人扣住了,來跟李三老兩口兒說再不拿錢去贖就把他兒子兩隻手給剁了。”
老太太嘆道:“年紀輕輕的,幹什麼不好?偏去做那妄想不勞而獲的勾當。賭場那是什麼地方?金山銀山也轉眼就不見影兒了。”
“可不是麼?可憐李三老實巴交了一輩子,老來還得為這不肖子操心。”
莫鍾書從鼻子裡冷哼一聲。養出這種兒子,長輩們未嘗沒有責任。他上輩子的幾個伯祖父,就是被人騙進賭場散盡家財,以至於他祖父連學也上不起,只能報考不要交學費還發給生活費的師範。曾祖母后來教導子孫的時候,就經常反省說早年她若能嚴加管教,幾個伯祖父就不會走上歪路絕路。
那僕婦繼續道:“李三隻得張羅著籌錢救兒子。十幾畝良田已經賣出去了,這兩日正到處求人買剩下的那三十畝中等田,看著不太順利。”
莫鍾書心中一動,問道:“他要賣多少錢?”
“一百五十兩。”
莫鍾書疑惑:“我前些天聽人在那邊村頭的大榕樹下聊天,說現在的中等田一般都賣七八兩一畝,他家只要五兩,怎地還賣不出去?”
那僕婦擺擺手道:“五少爺您有所不知,李三家的地,說是中等田,但這許多年下來,地力越來越差,收成和下等田也差不多了。一般下等田三兩銀子……他賣五兩貴不貴?”
莫鍾書明白了,一分錢一分貨。不過這沒人要的下等田,也並非就不值得買。
他高中時的一個同學,農業大學畢業後去新疆弄了一大片沙漠種菜種糧。這個同學曾經告訴過他,如果能保證足夠的水分和營養,主要就是氮磷鉀三要素的供給,沙漠和普通土壤的種植效果並無區別。既然沙漠都可以,那下等田就應該更不成問題了。
莫鍾書又問了幾句。當他聽說那三十畝地旁